《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依次连载（二五九）

李浩然

《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依次连载（二五九）

                             作者 李  石  

87  昏鸦声声(1)

     因为易社长的破例信任，农业社终于让李坚当上了“鸭司令”：300只“棚鸭”由社里垫资，秋后交货记工分，超产奖励，完不成任务按规定扣工分并罚现款。

他经过精心思考与设计，将村南的“灰棚”改成了“鸭屋”。为了万无一失，他自己动手，把那棚顶又加盖一次，把地面修得平平的，还在四围土墙齐腰高的地方开了四个窗口，墙壁也用石灰水刷得雪白。为了能时时刻刻照管好那300“命根子”，他还特地在灰棚一边搭了个小草棚，无论刮风下雨，或者闷热难当，都吃住在那小草棚里。他们社有12个生产队，每队1棚，共12棚。他下决心，一定要放养出一流水平，除了用自己的知识和汗水为家里多挣些工分，还要为家人特别是为父亲减轻一些精神负担。

“我们社9队的棚鸭养得最好，除了成活率百分之百，每只小鸭都长得肥胖匀巧，这个现场会，就选那地方吧。”在全乡召开的“农林牧副渔专门会议”上，易社长满怀信心向乡党委建议。

“……”乡长何传桂欲言又止。在他看来，易社长的话倒句句属实，只是他担心他李坚尚属“阶级敌人”，要在那里开现场会，岂不要闹出“阶级立场有问题”的大错误？

“他就是养出了‘金元宝’，这会也不能在那里开！”这时已是乡党委副书记兼治安部长的何石松一听就火冒三丈，“那是长敌人志气！”

乡党委书记不在家，又加上这位何副书记说话做事很少有人敢当面顶撞，这养鸭“传经送宝”会的事当然也就成了他易社长个人心中的“一厢情愿”。

“易社长，您放心。您老信任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他在听完易社长的传话后，也满怀信心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从那天起，他就将那300只鸭子当成了自己的第一生命，他在墙壁上刻写了他自编的四句口号，叫“心往养鸭事上想，劲往养鸭事上使，汗往养鸭事上流，肉往养鸭事上瘦！”除此，他还托人到县城买回几本养鸭小册子和记录鸭群生长状况的小本子。他想，“养棚鸭”应是一门科学，光靠使劲是不行的，要懂得“棚鸭”的生活习性，要掌握“棚鸭”的生长规律，要学会为它们防病治病，训练它们听从主人调遣。有人说，要得畜生钱，需同畜生眠。他在实践中还把这句俗话改成：要赚棚鸭钱，先当棚鸭娘。也就是说，作为这棚鸭的主人，对自己鸭群的饮食起居和吃喝拉撒，要像“娘”一般关心照料自己的孩子一样耐心、细致和周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坚信，秋收完毕，他的“棚鸭”就能“开棚”，到那时，看着那一笼又一笼的肥肥胖胖的鸭子将被供销社的人运向四面八方，那绿花花的人民币也将从买鸭的人手里一把把地数过来，他的被学校遣送回乡来的第一个“壮举”，就在他亲自精心的磨砺和呵护中得到成功。……想到这里，他竟异常地兴奋起来，站在朗朗的月光下，唱起传统的《延安颂》来——

      夕阳照耀着山头的塔影，月色辉映着河边的流萤，春风吹遍了广阔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