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鹰式放松 美股不买单

微言网编辑部

《经济日报》社论
最近美股正在与联准会（Fed）对着干。先是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11月30日的演说中，明示12月会议将减缓升息速度，于是投资人便认定鲍威尔是在“放鸽”，却对鲍威尔其他偏向“鹰派”的演说内容当成耳边风，美股应声大涨3%。之后是12月2日美国公布11月就业报告偏强，工资更大幅上升，对鲍威尔对抗通膨之役极为不利，但美股却开低走高收平，显然没把鲍威尔放在眼里。
“放鸽（dovish）”与“放鹰（hawkish）”，其实是相对性的概念。并不是只要央行降息，或减缓升息速度，就是“放鸽”，反之便是“放鹰”。例如今年3至5月时美联储小幅升息，便属于“鸽式紧缩”；现在美联储虽将缩小升息幅度，但仍维持审慎态度，便是“鹰式放松”。鲍威尔日前演说的基调，便是属于后者，从美股的反应显然是存心要打鲍威尔的脸。
在鲍威尔的演说内容中，勉强算是倾向“鸽派”的话只有六个字，就是“在12月会议时（as soon as the December meeting）”减缓升息速度；然而这与11月初鲍威尔的说法差别不大，且市场已经充分预期12月将只升息两码。
鲍威尔演说中“鹰派”的份量其实相当重。他提到紧缩至今，“迄未见到通膨减缓有明确进展”；利率终点将会更高，“对抗通膨还有长路要走，直到物价上涨压力减缓到符合2%目标为止”；他并强调“升息趋于温和的时机，远远不及利率还必须升高多少，以及高利率必须维持多久来得重要”。这些内容都显示美联储现在只会对升息速度缓踩煞车，市场却认定美联储即将停车且快速回转。
再看11月就业报告，无论就业人数增加数量还是平均时薪上升幅度都高于预估，显示劳动市场依然红火，美联储继续升息的机率更高。而且鲍威尔在演说中也强调，通膨若要持续回降，估计每月就业增加人数必须缩小到10万人，且目前工资升幅也不足以将通膨压回到2%目标。但11月就业报告公布后美股虽以低盘开出，买盘随即涌现，显示投资人仍在“逢跌即买”。
股市为何不把鲍威尔的话当回事？首先，鲍威尔明确表示“在12月会议时”减缓升息速度，股市认为这是爆炸性的题材；其次，鲍威尔也提到“担忧紧缩过当”；美联储在9月时公布的经济预测，也显示明年底时通膨将比目前低出甚多，而且就算经济发生衰退也只是既浅又短，因此市场已经认定明年经济、通膨与利率“三降”只是时间问题；利空终将渡过，低档不容错过。更何况之前鲍威尔就曾错认通膨只是“过渡性”，现在强调通膨的“持久性”未必不会再错。
美股投资人最近风险胃口大增的另一项原因，就是股市经历了一年的惨澹岁月，基金经理人现在必须抓住年底前的机会，提前启动“元月效应”；就算不能翻本，也要少输为赢。数据显示，全美主动型基金的持股总额已经回升到四个月来高点，标普总市值与10月时的低点相比已经收复逾10兆美元；散户则是大买低价的迷因股，涨势更凶。在在显示“年终做帐”是推升美股这一波回升走势的主力，明年的事等到明年再说。
然而市场忽略了美联储要想达成抑制通膨的目标，升息与缩表只是为紧缩金融情势创造条件，必须靠股债下跌，美元升值，才能有效压缩总需求。最近却是股债双涨，美元回贬，使金融情势反而趋向宽松。鲍威尔的立场原本就未偏向“鸽派”，市场情势却是逼他非走向“鹰派”不可。今年8月鲍威尔就曾因为股市回升而强力“放鹰”，现在股市又再度挑战鲍威尔的耐性；预料12月14日鲍威尔记会上的发言，以及“点状图”对利率终点的预测，可能会反过来考验美股的韧性究竟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