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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令狐卿 11月15日，云南昭通市威信县主要领导就“城区禁止遛狗第3次直接捕杀”的新规回复媒体，该县高度重视犬只管理规定引发的舆情，正在召集多部门研究此事，并表态“城市管理要规范，但任何事都要依法依规。” 13日，威信县4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威信县文明养犬、禁止遛狗的通告》，规定市民必须对所养犬只实行栓养或圈养，此外，县城城区内禁止遛狗，一旦发现，第一次给予警告；第二次县城市主管部门将根据《昭通市城市管理条例》第四十六条之规定，处50元以上200元以下罚款；第三次联系公安机关予以捕杀。 威信县主要领导所说的“舆情”，不是说如此严厉的规范出台后，民众一边倒的赞成或反对规定，而是有人质疑遛狗第三次直接捕杀是不是侵犯私产，是不是违背民法典的相关精神。作为一级政府，威信县在物权与公共利益矛盾突显、边界又模糊的地带立规，从舆情反响倒推法制上是不是妥善，这很正常。 要看到的是，对养狗行为进行约束，将其纳入一个行政区域提升文明程度的范畴来考虑，不只是威信县在做，全国都在搞这样的地方规范，而且在整体口径上越来越趋于严厉控制养狗的选择。相较而言，威信县走得更远，它试图将养狗行为限定在室内，禁止犬只出现在街道、社区等公共空间。 威信县有关部门的立场代表了地方制定养狗法规的新动向，那就是划出公私界限，家里怎么养都行，但是将狗带出门就得冒风险。这种法制思路重新定义了养狗行为，实行的是行政部门惯用的红线管理模式。这个规定更激进，内在地包含地方政府对养狗规定的强烈反思，毕竟大多数类似规定都因操作难、执法成本高流于形式。 犬只的安全范围只限于家庭住处，带到公共空间即面对“见光死”的规定，条文是不是真的违反了相关的上位法精神，想必威信县法制部门和具体执行部门会重新审视，大概率不会在字面上留下什么话柄。县领导说“依法依规”，也是这个意思，只要这个规定站得住脚，禁止遛狗第三次捕杀也会保留。 从威信县几个执行部门的角度，“禁止遛狗第三次捕杀”是核心条款，也是直接赋权一线执法人员对犬只采取合法暴力的依据。假如没有这一条，威信县的养狗规定同样会步其他地区失败之后尘，最终沦为一纸空文：既无法实质性地约束不文明养狗，更无法平息反对人士的情绪，投诉多了行政就很被动。 威信县领导班子要面对这次舆情，优势在于，他们得到了比以往多得多的支持。支持者早已厌倦了听爱狗人士那些空泛的说辞，诸如“我家狗狗不咬人”“不文明养狗的只是少数，大多数还是文明的”之类。不文明养狗不是多与少的问题，而是有和没有的问题。反对养狗的不是害怕狗，而是厌憎恶犬背后的人。  图文无关。图片来源：视觉中国在支持者看来，威信县对犬只的划区管理已经很仁慈了，遛狗可以到县城城区以外，主城区免打扰。这样的规定也将压力传递给那些养狗人，愿不愿意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到合法区域遛狗。这些规定有利于筛选那些只是随随便便就养狗的人，也算是去伪存真，哪怕是爱狗人士也要看到这一点。 换言之，当爱狗人士说“不文明的只是少数”作挡箭牌时，其他人根本无法拣选出谁才是“不文明的少数”，因为这不文明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人而异，实在是飘忽不定。如果是真的爱狗人士，大可以去县城城区外遛狗，这当然耗力耗神，但不文明的“少数”就会思量投入与产出，文明就有了硬指标，这不是好事吗？ 长期以来，爱狗人士一直挑剔养狗规定约束了他们的自由，同时反对人士也不满规定的空洞内容。空泛的管理规定像大一号的狗圈，根本没有用处。如果威信县能以划区而治的规定，触及并优化爱狗人士对待宠物的行为方式，一改犬只管理规定软弱不力的困境，真的爱狗人士也不该习惯性反对。 疲软的养狗管理规定，一直被养狗人士视作无物，而无视社会心态的变化。威信县如此立法定规矩，其实是看透了这一困局的关键症结所在。到底是在表面上立一个最终被荒废的规定，还是定一个能确实触动养狗方式的公共准则，威信县作出了勇敢选择。即使现在要应声谨慎地审视，但希望威信县能坚守正确的问题意识。 在养狗人士与反对人士的“对垒”中，越来越多的人对前者不加约束、甚至危险的养狗行为深恶痛绝，对言诡而辩的种种“挡箭牌”厌恶既久。在这种社会情绪的累积下，“对垒”双方的社会基础早已经变了。威信县划出县城城区作为遛狗的禁区、第三次直接捕杀，受到相当广泛的支持，所以是不难理解的。 如果把犬只视作可以流动的私产，那就应该绝对避免这份“私产”有机会侵害他人。这不只是养狗人士的自觉，还应该成为行政约束加以实现的社会共识。威信县出台严厉过其他地区的管理规定，即使在触发爱狗人士的反弹后仍凝聚了大量支持的声音，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有时候，行政的智慧就是坚持正确的方向不动摇。文 | 令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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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6 15:4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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