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无理诉求“说不”也是正义

来碗泪流满面

近日，一则男子吃“霸王餐”逃跑摔伤把餐厅老板告上法庭的新闻引起广泛关注。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该男子等6人到一餐厅吃夜宵，餐后趁店员不注意未结账快速离开。老板娘发现后边喝止边报警并打电话给丈夫，其中一男子在逃跑过程中摔倒受伤，出院后将老板夫妇告上法庭索赔4万元。湖北襄阳樊城区法院认为，该男子逃跑时自己摔倒受伤，老板夫妇没有过错，驳回了诉讼请求。男子上诉后二审维持了一审判决。

该案与唐山小伙“追肇事逃逸者致死案”如出一辙。由于没有吃“霸王餐”逃跑、交通肇事逃逸或者偷东西被发现逃跑而不允许追赶的道理，所以为了防止逃跑得逞、自己权益无从实现的追赶行为本身不是过错。相反，吃饭不付款逃跑等行为本身就不对不说，是否做出逃跑之举、难以摆脱时究竟是认错付款还是宁死也不愿被抓住、在路暗的地方是否该不顾一切地逃跑等一切都掌握在逃跑者手里，而且是其自己不慎摔伤而非被追赶者打伤，当然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没理由要没有过错的追赶者负责。

该男子诉讼请求不被支持是毋庸置疑的。正义的一个向度就是不能讹人、得到不该得到的，并不只是罪当其人、罚当其罪、让侵害行为付出应有代价才是正义。所以，不让讹人企图得逞，对无理诉求说不，保护无辜者的权益不受侵害，同样是正义的要求和表现。讹人、把自己受的损害加到无辜者头上的行为，同打人、侵占他人财产等侵害行为一样会造成侵扰和损害他人权益，制止讹人同制止和制裁主动侵害一样重要。

应当反思的是，这么一起法律关系并不复杂、乃至不懂法律的人根据生活经验和直觉也会这么判的案件，之所以会引起广泛关注，实在是因为一些讹人行为特别是对其纵容甚至支持的做法，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不良影响，公众对此深恶痛绝。明明是自己造成的损害，与别人没关系，并没有加害人，一些人不是自己做事自己担当、自己行为自己承受，而是想方设法把损害转嫁给别人。一些负责处理的部门为了平息纷争，往往劝说或判决无辜者给予赔偿，进入公众视野的包括：有的人不顾自己酒量或不宜喝酒的疾病饮酒猝死，法院判决共饮人承担责任；有的人偷鱼意外溺亡，鱼塘承包者却被迫承担责任……乃至像郑州劝烟猝死案那样，一审明明认定劝阻人没过错，却以“公平”为由让劝阻人给予1.5万元补偿。

发生损害就转嫁于人，一旦被讹上没错也要赔偿，已经产生了严重的负效应。吃火锅时参加抽奖得中，一激动手机掉进火锅，认为是商家或平台责任让其赔偿；发生交通事故后坐在事故车辆旁边吸烟，对民警劝阻不满抱住大腿就咬，因用力过猛牙被崩掉，要求民警负责……对于因自己责任造成的损害，不是冷静面对和接受，而是嫁祸于人，试图让无辜的人赔偿，此类现象使得人人自危，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就被讹上。

是时候对一起起匪夷所思的索赔事件说不了。不然的话，看似缓解不幸、分担不幸、同情不幸的道义做法，实则走向反面，助长这种为了获得不当利益而讹人、嫁祸于人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