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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 驼 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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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2 12:25: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骆  驼  山  上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节选之二)作者 李   石
这是一座朝向毛竹湾的骆驼山。通山长满没人高的油茶树,油茶树下是绒毯般的铺地野蕨;山脊上密密的马尾松,似乎有心给人搭起了一座座天然浓绿帐篷。来自西北方向的山风带着几分冬的暖意徐徐吹来,动听的松涛声裹着不远处湘江滩头的流水声,似专为这里奏响一曲和谐而又奇妙的乐章。
她原本想在山下显眼处弄点烧的,后又觉得既然来了,也就一口气爬上山脊。十多年了,还这么孤身只影,特别是这半年来,过的几乎不是人的日子。
她举目四顾,只见四下的油茶树、黄荆木、野蕨和其他一些她不知道名字的大、小灌木,全都俯伏在她的脚下,那远处近处的旱地和水田,有几对男女在那里干活或者溜达;那河湾里的小路上,似有一对小夫小妻正走娘家,大约觉着四处没人看见,一会儿他将她捏一把,又一会儿她又把他推几推,兴头上还相互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好不无拘无束,好不亲切友爱……她大约也已看得入神了,竟情不自禁地涎水长流,大发感慨:唉!这些啊,都是他别人的!
又过了好一会,她大约又无意间想起了当年在家做闺女时,那老何头给刘春来讲的那段故事,也大约又想起了当年她与龙禄仙们春游时所见的那副对联和那一线天里所听到的异样声响,她不得不暗暗地想到:这人迹少到的地方,四周又这般隐蔽,又这般悄无声息,要是真的来个有心人抱住自己……唉,那会有这事?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人的说话声:“你好大胆,竟一个人上得这山来!”
这突然传来的一句话,使她大吃了一惊,她除了拔腿就往山坡下跑出几步,还将手中攥的那把柴刀高高扬起,本能地做出自卫的架势。在她初步定下神来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你什么人?”
“是我。刘春来。——难怪人都说贵人多忘事。”
她再定神地往那人看去,只见他真诚地立着,笑着,还像是有意减轻他刚才突然给她心中增添的惊恐。
是的,他就是曾在她娘家当过长工的刘春来。虽然多年不见,他还是那么结实,那么戆厚,那么亲切和和颜悦色。她还记得当年他在她家的那些日子里,自己每见到他从外面干活或者出差回来,就常藏在暗处,不断用冷眼去浏他,睃他。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她不得不吃惊地再问。
“我来刮松树皮。”他仍然露出那一对好看的犬牙,满腔热情地向她解释。
其后,他还简短地告诉她:他当年被她老子辞退后,曾经四处找事做,到得这年春上,才来到石期市王铁匠铺家当帮手。还说上几年因为日本人打上来交通阻断,这打铁已没了焦炭,老板再也无法做生意,就叫他每日来这地方做这等事,一天一大担,按货付钱。
赵卫兰虽然出身富户,对穷苦人家的不幸遭遇还是有着许多同情心的。她听了刘春来的叙说,竟然怀着几分凄凉的情神对他说:“也亏了你哟——!”
刘春来听了,除了觉得这话对他满怀同情,也流露出她自己心中郁积着的某种痛苦,因而也趁机安慰起对方同时也安慰自己来:“这年景,不这样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她见他身上穿的那件宝蓝家织布上衣,已有几处露出了裂口,脸上也流露出不少无奈,就大着胆子问他:“你现在还一个人过吗?”
但她刚一问完,就又觉得这话有着某些不妥。
“是啊。还一个人。”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却流露出几分凄凉的神情。
“不能找一个?”她又关心地询问。
“要能那样,我何尝不高兴?”他又无奈地回答。
当她把话问到这步田地,她就对他的处境生出许多怜悯之心,但同时又马上觉得自己的这话问得有些不妥,于是就把话题转移到他今天所要做的事情上来,就说:“我看你一天也难刮满这两大筐箩。”
“手拿人家碗,就由别人管。刮不满也得干。”他的话仍然流露出不少无奈。
她听后,不觉由衷地生出另一种想法来,“我来帮你点忙吧!”说着就要动手。
“不不不!”他见了,急忙阻止。
但事不凑巧,就在她的热切帮助和他的诚心劝阻时,他的右手肘拐竟在无意间,捅着了她的丰满而正在颤动的胸脯。
她像立马遭了蜂蜇,脸立刻羞得透红。
他的心也立刻急剧地跳动起来。
“我,我,我……”他急急地辩解,很想说他很对不起她。
她的心在一阵狂跳以后,竟然还很是宽恕他的行为,说:“没什么,没什么……”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却有些无端地乱动了起来。他只急剧地觉得他刚才肘拐所触及的那地方,是那般柔软,那般温馨,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给他一种很难说出口的美妙、甜蜜和挑唆力。他见她的她的脸是那么红润,那眼神又是那么勾魂摄魄,就也不禁想起当年何大叔专给他讲的那段令他许多年都神不守舍的故事来。心想,自己多年不就只恨那“花好”而不见“月圆”吗?今日里,人家就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四面八方又无人看见,还要犹豫什么?
她见他似有那番心思了,那颗已经有了某些嬗变的心也就突然被一种欲望点燃起来。也想,她当年的那桩丑事不就是因为是想他而闹腾出来的?如今这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还不就顺水推舟……此时此刻,她好像也想起当年那老何叔专给他刘春来讲的那段风流故事,想起那勾魂摄魄的详细情景和全部经过,她,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了!她决定不再徒要空名的了,更不再为他李方庆家的那华而不实的李开宙守活寡了!她就是她,她是一个女人,她需要她多年来所暗自渴求的那种急风暴雨式的男女“食色性也”的生活,她需要的是那种真爱,是她多年来最需接受的拥抱的中年男人对她施以的痛快和亲热……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因此而要她变成什么什么的,要她臭名远扬,要她去死,要她去粉身碎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当然不是木头人!过去多年郁积在他胸中的压抑,一时间,也都全部捣腾出来了。他决心不再顾及如此这般日后招致什么后果了!他的正放射着欲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她的眼睛也放射出两道异样渴求的光芒……
他将心一横,一纵身就死劲将她抱住。
“这,这恐怕不行……”她低低地提醒。
“我,我,求求你了……”
“我,不……”
他不再说什么了,只气呼呼地将她揉倒在长着厚厚野蕨铺成的地床上……
她还象征性地作着反对……
他大约觉得时机业已成熟,就只顾没命地挠她,揉她,咬她,啃她……
突然,他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阵惶恐天塌似的向他袭来,两只大手也就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她被压在下面,尽管口中发出低低的不断抗拒声音,两只手却紧紧地搂住他死活不放。在他突然改变了他的动作之后,她倒疑惑向他提出质问:“你这,你这倒是——干什么了?”
他差点要站起身子说:“你,你,你……”
“你,你什么啊?”
“你,你不问问你如今正是谁家的老婆谁家的人呐?……”
她尽管自己那宽大的背膀和肥嫩的大臀肌肉被下面的柴草和砾石压得生疼,还是紧抱着他的强硬的脖颈不放,想,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顾及它那那么多,于是就乞求似的低低地说:“你,你,要那个,就,就那个吧……”
他似从这话受到了她的鼓舞,又看着她那对白白的大奶和下半身他有生以来从没看见的那玩意儿,就确实什么也不顾了,只气呼呼地一个劲地扯她的裤叉……
她便更加疯了似的抓住她所朝思暮想的玩意儿往那要放的地方移……
他也更求之不得!
也就这样,这对久久相互仰慕而又久久不能如愿的孤男寡女,也就如饥似渴,或者是如火如荼,在这山野里,在这天然大帐篷下,在这天然厚厚的地床上,在其他任何人都不知晓的地方,在他们自觉自愿而又矛盾重重的心理支配下,享受着和享受到了他们有生以来从未享受过的真正幸福……
过后,她迅即拾得一特大捆的干柴禾,又是满足又是惶恐地回到了她的家里。
他刮得一大担松树皮,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地沿大河而下。
“你这是在谁的山上刮的?”在他就要走过何村时,正从外面回来的何传金突然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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