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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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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4 17:45: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爸         

                        (短篇小说连载  上)     作者  李浩然

         ——这是一篇曾经引起轰动的短篇小说,分两期连载——


    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爸,原都和我同住一个行政村,他们虽都先后谢世了,但他们各自的不少趣话却还不时在村民中流传,有时一讲起他们的那些往事来,还叫人笑得肚皮发痛。

    首先,就说甲午爷吧。

    甲午爷住何村,祖上一直姓何。他出生于(1894)甲午年,所以小名就叫“甲午”,还因为他从不信邪,说话多有些离谱,有人就趣叫他“甲午天师”。到他年岁较大时候,因为他班辈大,何村人就都叫他“甲午爷爷”,久而久之,村里村外人当面或背后都习惯把后面那个“爷”字省去,就直叫他“甲午爷”了,我也一直这样称呼他。

    甲午爷是“定”字辈,谱名何定通。他有个定了型的习惯,与人说话时两只眼睛总是瞪得很大,而且一直紧盯着对方,脑袋斜向一边,与身子折成一个角度,大约是希望对方都能全神贯注地听他的高论。

    甲午爷原有个哥哥叫辛卯,书名何定违。在他年轻时有人问他两兄弟为什么起这两个意思相反的名字,他就两眼盯住对方,不急不慢地向着那人的下巴说:“你知道我那老哈(即老蠢)是怎么想的?——定违?什么定违!难道人吃五谷拉屎拉尿和老婆睡觉也要‘违’?阎王爷要你咽气了也能够‘违’?……真‘违’他个臭屁!”每当说到这里时,他还重重地大“呸”一口,好像他那哥的“违”就是那泡烂狗屎早粘在他舌头上了。也许他还能一向避讳,不然他的那个“娘”,也被他搭上去了。

    “那你呢?”那人知道他说起话来很不容易住口,也就有意激他。他听了,生怕那人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立马又把脸瞧向他,像宣讲他的人生真谛一样,再认真不过地对他说:“嘿嘿,这世界上的事,我早看透了,——什么都要看通,都得通!‘通’也得‘通’,不‘通’也得‘通’!你会知道,只有‘通’了,一切才顺当,才少些烦恼。当年我对老头子说我起名的想法。老头子说,这些我都管不了了,他‘违’你能‘通’不就得了?你想想,要是他‘违’我也不‘通’,不通则痛嘛,那就会连屎尿都拉不出去的……那会成个什么体统?真他个狗养的大哈宝!”   

    果真不差,他家那个叫何定违的,到得三十边还没讨得起老婆,三十一出头了就在一个晚上咽了气。他呢,不但娶了婆娘,置了田地起了屋,还一连养了三个儿子。

    一年五月,河里发大水,他那老婆子到河边勾捞浮柴,见上游突然漂来一节大筒子柱,就一个蹦子跳上去,然后像骑马一般骑着它,想把它划到河岸边独占。不料,那柱筒子突然一个翻滚,早把她闪到水里不见踪影了。事后,他的三个孩子都哭娘,他就对他们说:“你娘她不要你们了,还哭她干什么?”孩子们问他娘到哪里去了,他又告诉他们:“她自乘着那条‘龙’去龙王殿了!”有人指责他不该说这绝情话。他仍两眼紧盯着那人的下巴,来个大反问:“你想想,我不这样说,我能通吗?小家伙能通吗?”那人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并不毫无道理。

    办高级社时,有些家底好一点的人家因为别的人“共”了自家的产而愤愤不平,他家是中农,也被人“共”了些去。他在听到某些人不满的话语时,就去开导他们要想得通,于是就有人按照《东方红》的套路给编了首歌,唱的是“东方红,太阳升,何家出了个何定通。他为我们出主意,呼儿嗨呀,他是一个开通人!”后来有人觉得这歌子不妥,给反映到了乡政府。乡长叫民兵给他传去,告诉他说,以后可不准人这样唱了。他说,这是他们自己要唱的,可不是我给编造的呀。乡长又说,不管是谁编的,这不准唱了你一定要想得通!他很是爽快对着乡长说:“我当然想得通,我能通,我一定通!……您是知道的,我不就叫何定通吗?何者,任何东西也。定通,那就一定通,咳嗨……”其时,有个邪头鬼民兵在一旁把戏话也插进去骂他,“我屌打你脑壳你也一定通吗?”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听明白了,只顾一个劲地点他的头,“一定通!一——定通!”

    其次,就说现在伯。

    现在伯也是何村人,说起来,他该是甲午爷的远房侄儿。他出生于(1909)己酉年,小名叫老己,谱名叫何维良。为了能体现自己既有点学问又很时新,他还特为自己取了个别号,叫做何堃林。在有人还不知道他最近起了这个雅号仍叫他的小名或谱名时,他也瞪大那双眼睛,很是认真地帮你纠正:“现在,我叫何堃林了!——并排两个方下加个土,双木林的林。”我在当上老师以后,为了尊敬他,就一直叫他堃林伯。说也真是,他的那一声应答,比什么么都来得甜蜜。

    可他村里人硬是古怪,放着他的大名和大号不用,后来竟敢当着他的面叫他的讳名“现在哥”或者“现在伯”来。带着这个很是没有必要的问题,我确实做了一番考证——

    第一,他这个人很是注重现实,对于过去的和将来的事他是不大讲究的,正如鲁迅所说,与其明日请我吃肉不如今天叫我喝水,因而,在别人与他要谈一件交易时,他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都要强调“现在”。第二,正因为他办事很是强调“现在”,于是“现在”长“现在”短一类“现在”就常挂在他的嘴边。第三吗,这其中当然还有着一个鲜为人知的趣话。

    ……解放初期,乡人民政府刚刚成立,为了发展生产,乡里决定由农户凑钱购买些鱼苗倒进离他们村不半里的新塘放养。因为他家不是富户,他又认得不少字,乡长就委派他出来专管这事。他答是答应了,可事后却提出一个“三不管”,说是“约法三章”,即:天旱塘干了不管,下大雨坝基崩了不管,晚上贼偷去了不管。到得这年五月的一个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眼看塘水就要漫过坝脊,乡长叫人冒雨去叫他急来采取应对措施,其时,他正在和他娶回不几天的老婆做那好事。来人在门外大声叫他:“哎呀,老己哥,你还不快起来?——新塘水要漫坝脊了!”须知,他正弄得起劲,连话都不答理。乡长见水情紧急,就亲去敲他的门,还批评他刚才为什么不答理那人。这时,他人是起来了,可仍站在大门口,瞪大两只大眼睛,不紧不慢地向着乡长说:“现在,我叫何堃林了——并排两个方下加个土,双木林……”也就在这时,区委周书记也赶来了,一听他的那番罗嗦话,就大发雷霆:“一塘鱼眼看就要完了,你还在这里‘现在’‘现在’的!我……”他听了,嘴巴子还铁硬:“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这乌七黑八的,现在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原就向乡长说了‘三不管’的……”周区书见情况紧急,叉住他的脖就往雨地里搡:“现在谁还有时间和你扯‘原就’,我要你出来叫人就是现在,就是现在!”他说什么也拗不过高大的周区委,也就一边走一边“现在”长“现在”短地抗争,不料,一不小心,一脚踩进一个大粪池,粘的下半身全是屎尿,叫人臭不可闻……周区委自知理输也就放过他:“现在,就让你‘现在’去吧!”从那以后,村里人就一个接一个从半公开到全公开地叫起他的“现在”来了……

     公社化开始那年冬天,“共产风”刮得呜呜叫,到了60年眼看大家都在饿饭,那大队长还在千人百众的大会上大肆宣讲什么很快就要实现共产主义了,什么到了共产主义每人每天早上喝豆浆、吃鸡蛋,中午吃鸡鸭鱼肉晚上吃火腿,柑橘苹果吃得不爱要,什么什么什么的。他开始只觉得好笑,到会快开完时,他就大胆站起来对着大队长说:“我这人大家都叫我‘现在’,我就喜欢讲‘现在’。现在是个什么滋味?现在连吃屎都没得人屙的了,还谈那玩意,——你这不是哄三岁小格崽?”这期间正值反右派反右倾不久,有人就直言不讳地说要把他打成右派。他听了,不但脸不变色心不跳,还振振有词地说:“右派?——现在中央早就不划右派了。现在要是还划右派,我就不叫现在了……”会后,人们都为他的大胆行为啧啧称赞,他却轻描淡写说:“谁个不讲现在?”其中一个恶作剧者有意把戏话插进去逗耍:“‘现在’‘现在’?——现在他们说黄牛婆走草要下水牛崽了你去和它干!”他的大脑大约还停留在刚才的对话中,就接住那人的话头理直气壮地大声说:“我为什么不能和它干?你们谁个不知道我现在就有个‘现在’的脾气,现在我就要和它干!”众人听了,把个肚皮都笑得差点开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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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6 12:16:41 | 只看该作者
             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爸         

                    (短篇小说连载   下)       作者李浩然

其三,再说甲贵爸。

    甲贵爸家住田庄屋,离何家里多旱路。他出生于1914年农历5月间,这年属甲,粮米最金贵,所以小名就叫甲贵。他出身贫苦,性情直爽,有话就说,斗大的字不识几筐,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别人并不介意,政府也不追究他的责任,因此,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至于他名字后的这个“爸”,在我们这里是“叔”的意思,他成年以后,比他年纪还小的人都习惯叫“甲贵爸”,他也连呼连答,比什么都热心。

    那是开始搞“一大二公”那年,他被指定当了生产队长。一天,大队开社员大会叫他做“一平二调”好处多多的发言。他一开头就给大家说起了一个见闻。他说他早天在田里捉住一条泥鳅和一条鱔鱼,都是上了年月的,认真一比较,发现它们竟是一样长短。他就问鳝鱼:你为什么只和它一般长?鳝鱼无奈地说:是上天要我非和它一般长不可。后来,他抬眼一看,见满田垄都是这样的泥鳅和鳝鱼。于是他说好,好,省得我以后逮鱼卖还要费心去分那泥鳅和鳝鱼……那听会的工作组长听他说的竟是反意,就径直走近他,说:“你老大约说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他听后,竟大出人们意料地大声解释:“我不累!——你这同志也是,我哪是老人家?我明明还是小格崽呢!”有人有意玩笑地激他:“你快50的人了怎会还是小格崽?”他便更加认真地大声说:“大家都在喊毛主席万岁,万万岁,比起他老人家来我不是小格崽是什么?”搞得到会的人大都哭笑不得。

    过苦日子那年,一天,他儿媳刚从公社开完团员会回来,正在大食堂里向社员们大讲特讲人民公社这好那好,他听得大不耐烦了,就冲口而出:“人民公社好,人民公社好。饭也没得吃,只把盐水泡。上午还出工,下午哈跳跳(即咽了气)。”儿媳一听,就当着大家的面批他是右派言论。他听在耳里,动在心里,竟不声不响走到儿媳妇面前,伸手就是一大耳光。那儿媳被打疼了也就顾了那许多,抓起身边的“鸡撕烂”就赶将起他来。他大约自觉理输,一边向马路奔跑,一边连声大喊大叫:“我家儿媳妇疯了,就要上桃园了!”当他只身走到三队村口时,见着人就急急地诉说:“我家儿媳疯了,要上桃园了你们知道吗?”乡下人所说的“上桃园”就是指妇女因难产而死,是人人都忌讳的骂人丑话。咋听他这样说,有人还不知道他是在骂他的儿媳妇,竟奇怪地问他:“那会真有这事?”他却一边舞手弄脚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是的,如今正请了我家牛婆哥在吹牛角呢!——呜符符∽……这大声音你耳朵还没管到事?”“牛婆哥”即是他们家大村子的盛宏哥,此人原先当过师公,在旧社会曾为不少“上桃园”的人驱鬼送葬;“呜符符”就是此人那个时刻吹得起劲的牛角鸣叫声。当人们明白过来批评他不该这样数落他的儿媳妇时,他又一本正经地向他们起誓:“这绝对是真的——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说着他就用手指着那正走来的中年妇女,“我这嘴巴就是她的大麻屁!”一句话,把那所有的在场人撑得好恼又好笑。

    下面,我们还来听听甲午爷现在伯甲贵爸三人走到一块上演的闹剧。

    那还是公共食堂没有解散连强壮劳力也患水肿病的年月。

    这天上午,太阳暖暖的,身为生产队长的甲贵爸也全身软软的来到大队卫生院想讨点好处(这个时候的的所谓大队卫生院一没有医生,二没有药房,三不用打针吃药,其实际就是按上级意图给因缺少粮食而患了水肿病的人补点吃的)。他一进大门,就见甲午爷现在伯和许多病人都低头勾脑坐在堂屋里,就像平时说笑似的笑问大家:“怎么了?——都成五类分子了?这多人连句话都不说?”还是现在伯先答腔,他白了一眼甲贵爸,有气无力而又不无幽默地说:“你这‘小格崽’也真少见多怪!——你不见我们这些人如今不正和自己的屌巴谈白吗?”

    现在伯已经不再说‘现在’‘现在’,而把它改成了‘如今’。他以为众人没听懂到他的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进一步不急不慢地说:“这如今,有个怪现象:当大官的向天说话,当小官的向人说话,当老百姓的与屌说话。”

   甲贵爸开始以为对方在暗骂自己,差点不高兴了,当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也打起趣来:“你现在哥原总‘现在’‘现在’的,现在却改成‘如今’了——‘如今’怎么了?‘如今’我个屌!‘如今’男人没有屌屌不缩进肚皮里,如今女人没有屄的不瘪成篾答答,你们老叔老哥的还能和屌说话,真还新鲜呢。依我说,如今就叫男人和女人同睡一张床,也只秤跎敲篾锣,没得事!”(当时的大多数男人和女人确实没有了性欲)

   不料他这一打比,却把一些人逗笑了,其中一个叫丁酉眇子(1897年生)的老单身竟当着众人把裤子脱下来说:“亏你甲贵还说有秤砣,你们看,我这老秤砣早就先行一步了!”

   那卫生院长,听这般人越说越离谱,就走出来干涉,说:“我看你们这些人大约饭撑得不行了,去,都去给我洗马桶!”甲贵爸立马抓住他的把柄,揶揄地说:“你这个院长也不过我这队长大的官,倒呵斥我们来——这如今哪还有饭撑得不行的?你这话只配对我屌屌说,可我屌屌没生耳朵,有耳朵的又不是我屌屌……”

    很久没说话的甲午爷再也忍不住,一边摊开双手,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何定通呢,‘通’了一辈子,还没见着你这些人,原知世道会是这样,我,我也早改叫‘何定违’了……”话还没说完,也就两眼翻白了。众人见情况不对,有的慌了手脚,有的无可奈何,只有甲贵爸还在那里风凉地说:“您也莫改‘何定违’,改个‘何翻白’倒正合适。”   

   丁酉眇子听了,就接在后面紧加上一句:“甲午哥,你在前面等我,我回门旮旯拿把伞就来……”说完,也就真的倒了下去。

    大家见这甲贵爸早不来迟不来,一来就倒了两号人,就都说他是灾星,叫他快点滚。他一边开溜还一边数起‘莲花闹’来:“在家饿的慌,来找卫生院。吃的没弄着,笑倒两老汉。‘现在’变‘如今’,前后都一样。还要食堂化,都要上西天……”

   后来公社有人说现在伯和甲贵爸是带头闹事的坏头头,把他们两个押到公社大礼堂去批判。现在伯无奈地说:“我何现在今后保证再不说‘现在’和‘如今’,只讲‘今后’行不行?”甲贵爸却说:“到哪天能有饱饭吃我就不说了。”有人领头喊口号,“打倒蒋甲贵!”他也和大家一起举起手,但他喊的却是“扶起蒋甲贵”,大会上人多口杂,别人根本就没听明白他的话。也就不了了之。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人们才全明白过来: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爸他们原先的所做所为,是对的,是很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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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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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1-8-6 12:55:42
两篇都是李浩然写的。原放错了网页,敬请编辑同志更正。李浩然8-6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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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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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1-8-7 18:21:23
                            宾老师和他的笑话(短篇小说选载)                李浩然      

                        

   宾老师叫宾中侃,我是在茶源学区认识他的。我和他交往不多,但他的机智和幽默却留给我很深的印象。

    他是山口铺人,原是小学教师,高高的个子,黑瘦黑瘦的,二胡拉得可以。他家出身地主,在当时的大塘大队与一个姓唐的贫农女青年结了婚。在“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当年,就这一件事也是很难叫人办到的。

    据说,他当年去那女青年家求婚时,女方的父亲嫌他家庭成份不好就是不同意。他获知这一讯息后,经过周密布置,就开始行动。这天,他一进门就跪倒在老人面前,口称“我有罪。”老人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竟有些措手不及,但态度仍很强硬,说:“你有罪——?你有罪与我有什么相干?”听老人说话了,他就打铁趁热,示意他的准妻子也来到老人面前一骨碌跪下,然后不急不慢地说:“全大队都说您老是个大明白人,有没有关系相信您老一看就很明白。”老头子一见这等情景,错认为他们两个事先已经勾搭上了,就大动起肝火来:“你这对贼男女的,还不给我快滚!”他一听,立即连对象也拉起来,说:“你这人还要惹爸爸生气?——他老人家叫我俩快滚我俩能不听他的话么?”一年以后,当他们俩抱着小外孙去见外公外婆时,老外公仍然余怒未息。他就先将那孩子的大拇指竖上了,说:“大家都称赞我们外公办事坚决果断,您看,这孩子正夸您呢!”老人一拳打到自己下巴,又见他们三人都对着自己笑眯眯的,有苦也说不出来了。

    还据说,他和妻子结婚之前,妻子问他家里有些什么物件。他就给她讲了一段戏话。说从前有一男人向一女人求婚。女人问男人,“你家有房屋吗?”男人答,“有。瓦皮长又长,墙壁喷喷香。”女人又问,“你家有好床铺吗?”男人答,“有。床上铺绫罗,床下吊瑞丝。”女人又问,“你家有饭吃吗?”男人又答,“不但有吃的,每天还三打三吹(即请了乐师助兴)可热闹呢!”女的一听,果真答应嫁与他。可当她随他到他家里一看,所见到的全不是她所听到的那样:住的是茅草泥墙屋,睡的是蓑衣当被草作床,吃的全是煨红薯。于是就说是他骗了她。男人说,“我才没骗你呢。你看:这茅草不是长又长?这泥墙不是喷着泥土香?这床上棕丝不是铺绫罗?这床下吊的稻草不是瑞丝?这吃的煨红薯上面有灰不就要三打三吹么?”他那小唐听了,觉得这个人虽然家里穷、成份高,却很聪明,也就高兴地和他结了婚。

    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发起不久的某一天,学区领导带领几个片组长在听他的课,他刚来带这个班不久,对学生的思想个性还不尽了解,正讲得高兴时,发现一大个子学生在下面搞小动作,就不急不慢地说:“×××,你站起来!”那学生是个小造反派,见自己大出风头的时刻到了,不但不站起来,还牛里牛气斗气:“我就是不站起来!”他见这事不好下台,就立即改变主意,满脸带笑走近他对他进行劝慰:“那就请你好好坐着。”谁料那学生就是存心找岔子,竟一个挺身从座位上站起来,还说,“我偏要站起来!”出现这种情况,又是他始料不及的。怎么办?他地脑子一个急转弯,说:“你,很有造反精神。请大家为他鼓掌!”全叫室的人都鼓起掌来,那学生听了,顿觉自己身价百倍,不禁大呼起“毛主席万岁”来。所有听课的人都说他那堂课上的很成功。

    某学期正中,县教育局组织全县教育工作大检查,在检查结束的汇报会上,他受某检查小组老师们长委托,在全区教师会上对某片工作的检查结果进行口头汇报。说到最后,他总结似的说:“这个片的老师工作干劲大,成绩突出,生活节俭。据说他们大多日子都吃辣椒……”刚说到这里,地区一在场领导就插进话来,问:“现在上级领导正号召广大教师改善生活,多吃猪肉,他们怎么大多吃辣椒?”他灵机一动,假装呛住连咳数声,然后接上去说:“辣椒——炒腊肉!”那领导一听,竟心满意足地说:“这还差不多。”知情的与会者听了都为他的口才高明而窃喜。

    那时很时兴搞毛泽东思想宣传。一天,正演着戏,那扮演大老爷的校长在做一个快动作时,不小心让着装的绸子裤给滑了下来,剧情正在紧张进行,知此情的观众的心也大多提了起来,这就很使这位校长左右作难了:是自己立马将裤子拉上,还是回到后台重新穿好?跪在下边扮演下人的他,立即动起了脑筋,说:“报告大老爷,您裤子滑下来了。”那扮演大老爷的校长也就顺理成章地吩咐他说:“真个混账家伙,还不快点给大老爷穿好?”这个情节原剧本上是没有的,宾老师的这一机灵一加,不仅抚平了那个尴尬,还使得人物形象更加丰满,剧本主题更加突出,观众也都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

    有一天,有个好奇的社员问他有几兄弟。他正儿巴经地告诉他:三兄弟,一个哥哥,一个他,一个弟弟。那人又接着问:他们都做着什么事?他不紧不慢地告诉他说:“哥哥只管吃饭,只有他一个做事,弟弟还常生孽呢!”那人还真的为他着起了急,担着忧地提醒他:“那你就该叫个人管管你那小弟弟了!”他风趣地指着他爱人说:“那就全靠着她了。”那人还没懂他那话的意思,“那你嫂子也真能干哪!”逗得他家老师娘子直骂他是个“宾癫子”。                    

    一天中午,他老婆急急忙忙来到学校,看上去一脸怒气,肯定是心里有事有意来向他发火的。他见情况不很对头,就一边递上凳子,一边向坐在他身边的我介绍说:“这是我家表嫂。很贤惠。”接着又给我向他老婆介绍:“这是李老师。这期新调来的。”那时,我还只二十多岁,还以为那女人真是他家表嫂,不仅和她握手,还称赞地对他说:“想来,你那老表一定不错,表嫂都这般温文尔雅!”他老婆听了我那恭惟,那脸色也就立即云散天青。后来,只见他老婆尾随着他走到他的房里去,他一把搂起她原地打了几个圈,我才醒悟到我被他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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