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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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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6 12:47: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
                                                                  (短篇小说连载   下)作者李浩然
                                                                  其三,再说甲贵爸。

        甲贵爸家住田庄屋,离何家里多旱路。他出生于1914年农历5月间,这年属甲,粮米最金贵,所以小名就叫甲贵。他出身贫苦,性情直爽,有话就说,斗大的字不识几筐,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别人并不介意,政府也不追究他的责任,因此,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至于他名字后的这个“爸”,在我们这里是“叔”的意思,他成年以后,比他年纪还小的人都习惯叫“甲贵爸”,他也连呼连答,比什么都热心。

       那是开始搞“一大二公”那年,他被指定当了生产队长。一天,大队开社员大会叫他做“一平二调”好处多多的发言。他一开头就给大家说起了一个见闻。他说他早天在田里捉住一条泥鳅和一条鱔鱼,都是上了年月的,认真一比较,发现它们竟是一样长短。他就问鳝鱼:你为什么只和它一般长?鳝鱼无奈地说:是上天要我非和它一般长不可。后来,他抬眼一看,见满田垄都是这样的泥鳅和鳝鱼。于是他说好,好,省得我以后逮鱼卖还要费心去分那泥鳅和鳝鱼……那听会的工作组长听他说的竟是反意,就径直走近他,说:“你老大约说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他听后,竟大出人们意料地大声解释:“我不累!——你这同志也是,我哪是老人家?我明明还是小格崽呢!”有人有意玩笑地激他:“你快50的人了怎会还是小格崽?”他便更加认真地大声说:“大家都在喊毛主席万岁,万万岁,比起他老人家来我不是小格崽是什么?”搞得到会的人大都哭笑不得。

       过苦日子那年,一天,他儿媳刚从公社开完团员会回来,正在大食堂里向社员们大讲特讲人民公社这好那好,他听得大不耐烦了,就冲口而出:“人民公社好,人民公社好。饭也没得吃,只把盐水泡。上午还出工,下午哈跳跳(即咽了气)。”儿媳一听,就当着大家的面批他是右派言论。他听在耳里,动在心里,竟不声不响走到儿媳妇面前,伸手就是一大耳光。那儿媳被打疼了也就顾了那许多,抓起身边的“鸡撕烂”就赶将起他来。他大约自觉理输,一边向马路奔跑,一边连声大喊大叫: “我家儿媳妇疯了,就要上桃园了!”当他只身走到三队村口时,见着人就急急地诉说:“我家儿媳疯了,要上桃园了你们知道吗?”乡下人所说的“上桃园”就是指妇女因难产而死,是人人都忌讳的骂人丑话。咋听他这样说,有人还不知道他是在骂他的儿媳妇,竟奇怪地问他:“那会真有这事?”他却一边舞手弄脚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是的,如今正请了我家牛婆哥在吹牛角呢!——呜符符∽……这大声音你耳朵还没管到事?”“牛婆哥”即是他们家大村子的盛宏哥,此人原先当过师公,在旧社会曾为不少“上桃园”的人驱鬼送葬;“呜符符”就是此人那个时刻吹得起劲的牛角鸣叫声。当人们明白过来批评他不该这样数落他的儿媳妇时,他又一本正经地向他们起誓:“这绝对是真的——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说着他就用手指着那正走来的中年妇女,“我这嘴巴就是她的大麻屁!”一句话,把那所有的在场人撑得好恼又好笑。

       下面,我们还来听听甲午爷现在伯甲贵爸三人走到一块上演的闹剧。

        那还是公共食堂没有解散连强壮劳力也患水肿病的年月。

        这天上午,太阳暖暖的,身为生产队长的甲贵爸也全身软软的来到大队卫生院想讨点好处(这个时候的的所谓大队卫生院一没有医生,二没有药房,三不用打针吃药,其实际就是按上级意图给因缺少粮食而患了水肿病的人补点吃的)。他一进大门,就见甲午爷现在伯和许多病人都低头勾脑坐在堂屋里,就像平时说笑似的笑问大家:“怎么了?——都成五类分子了?这多人连句话都不说?”还是现在伯先答腔,他白了一眼甲贵爸,有气无力而又不无幽默地说:“你这‘小格崽’也真少见多怪!——你不见我们这些人如今不正和自己的屌巴谈白吗?”

        现在伯已经不再说‘现在’‘现在’,而把它改成了‘如今’。他以为众人没听懂到他的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进一步不急不慢地说:“这如今,有个怪现象:当大官的向天说话,当小官的向人说话,当老百姓的与屌说话。”

       甲贵爸开始以为对方在暗骂自己,差点不高兴了,当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也打起趣来:“你现在哥原总‘现在’‘现在’的,现在却改成‘如今’了——‘如今’怎么了?‘如今’我个屌!‘如今’男人没有屌屌不缩进肚皮里,如今女人没有屄的不瘪成篾答答,你们老叔老哥的还能和屌说话,真还新鲜呢。依我说,如今就叫男人和女人同睡一张床,也只秤跎敲篾锣,没得事!”(当时的大多数男人和女人确实没有了性欲)

        不料他这一打比,却把一些人逗笑了,其中一个叫丁酉眇子(1897年生)的老单身竟当着众人把裤子脱下来说:“亏你甲贵还说有秤砣,你们看,我这老秤砣早就先行一步了!”

       那卫生院长,听这般人越说越离谱,就走出来干涉,说:“我看你们这些人大约饭撑得不行了,去,都去给我洗马桶!”甲贵爸立马抓住他的把柄,揶揄地说:“你这个院长也不过我这队长大的官,倒呵斥我们来——这如今哪还有饭撑得不行的?你这话只配对我屌屌说,可我屌屌没生耳朵,有耳朵的又不是我屌屌……”

       很久没说话的甲午爷再也忍不住,一边摊开双手,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何定通呢,‘通’了一辈子,还没见着你这些人,原知世道会是这样,我,我也早改叫‘何定违’了……”话还没说完,也就两眼翻白了。众人见情况不对,有的慌了手脚,有的无可奈何,只有甲贵爸还在那里风凉地说:“您也莫改‘何定违’,改个‘何翻白’倒正合适。”   

       丁酉眇子听了,就接在后面紧加上一句:“甲午哥,你在前面等我,我回门旮旯拿把伞就来……”说完,也就真的倒了下去。

       大家见这甲贵爸早不来迟不来,一来就倒了两号人,就都说他是灾星,叫他快点滚。他一边开溜还一边数起‘莲花闹’来:“在家饿的慌,来找卫生院。吃的没弄着,笑倒两老汉。‘现在’变‘如今’,前后都一样。还要食堂化,都要上西天……”

       后来公社有人说现在伯和甲贵爸是带头闹事的坏头头,把他们两个押到公社大礼堂去批判。现在伯无奈地说:“我何现在今后保证再不说‘现在’和‘如今’,只讲‘今后’行不行?”甲贵爸却说:“到哪天能有饱饭吃我就不说了。”有人领头喊口号,“打倒蒋甲贵!”他也和大家一起举起手,但他喊的却是“扶起蒋甲贵”,大会上人多口杂,别人根本就没听明白他的话。也就不了了之。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人们才全明白过来:甲午爷现在伯和甲贵爸他们原先的所做所为,是对的,是很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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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8 17:41:14 | 只看该作者
                               “不怕鬼”的故事             李浩然


    某村,新近死了一个“上桃园”的嫩媳妇,埋在人迹罕到的荒坡。有人说她特别做鬼,大白天,还亲眼见着她坐在坟堆上梳头,把周围许多胆小鬼吓得晚上外出撒尿都不敢一人行动。

    大话吊刚从外地做事回来,一听,大骂村里人不中用:“你们这伙人都只能给我数毛!”大家见他大话喧天,就有意赌他,说:“你行,哪天半夜三更你就一个人去那坟堆走一圈?”

    “你们许我什么?”大话吊不服输。

    “赌你十斤猪肉钱!”有人说。

    大话吊见有利可图,也认为大话既已说出了口,要是收回以后也就再没人听他胡乱吹牛了,于是就说:“听你们择个晚上,我就一个人遛达一次让你们见识见识。”

    大家选定的晚上终于到了。

    这夜,硬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下着毛毛细雨,几只猫头鹰早就在村后的大树上呜呜鬼叫了。大伙说:“你这就去吧!”

    大话吊往四下一看,不觉有些心虚起来,变着腔调说:“你们之中谁跟我去做证人?”   

    大伙说:“要人跟去,不是有人给你撑胆了,还能算是你单身独人?”

    大话吊说:“没有证人,怎么证明我是去了还是没去?”

    这时,有人出了个主意,说:“给你这把斧子和这只木桩,你就将这木桩钉到她的坟头上,天亮了我们大伙去查看。”

    大话吊只得提着心吊着胆照大家的意见办。

    毕竟三人可以成虎,他还没到半路,就已三魂晃荡,待到接近那死鬼坟堆时,更是七魄也要出壳。当他到得那坟堆上时,再也禁不住想起大家所说的那女人大白天坐在坟堆上梳头的话,三魂七魄早就没了踪影。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和得到那十斤猪肉钱,还是硬咬牙根扒到坟头上。   

    这时,他不得不一边大叫高叫壮胆,一边慌乱地钉着木桩。

    大约因为他太心慌,不觉将自己穿的长衫的后襟钉进坟堆的新土里了!

    三魂七魄早就丢了的他,以为这时大功已经告成,只剩站起来快跑就是。

    可他哪里知道,他再也跑不动了。除了大呼救命,就是四脚胡乱抓扒。

    第二天天亮,大伙走去一看,只见他惊恐地死在坟堆上,全身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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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1 17:57:24 | 只看该作者
                                 龙 溪 深 情 (散文)    李伟林           

     

    古朴典雅的龙溪河,常年累月流经DX的心脏地带,也常年累月流淌在我激荡的心田。

    我出生在湘江之滨的DJKX乡下,8岁时,因父亲在县城工作,我随母亲第一次来到龙溪河畔。母亲说,这就是县城,这就是龙溪河。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母亲:这就是龙溪河么?既没有宽阔的水面,更没有龙的游动。后来,母亲领我到河边洗手,喝水,我才发现她的水是那么清澈,那么纯净,是那么甘甜。

     十八岁时,我来县城参加高考,又一次来到这龙溪河畔。在考后的那天傍晚,我与几个好奇的同伴,沿着她镶嵌鹅卵石的河岸寻踪问迹,才第一次知道,她从那高峻厚实的大山里走出来,流经深谷,流经田野,飞下大坝,像一位文静的山村处子,绕过奇特的吊脚楼,穿过古老的石拱桥,悠然汇入紫水河,向远方扬长而去。两岸虽没有康河那娇似新娘的金柳,河面也没有那秦淮河可以撕扯的飞波,可她的古朴典雅纯净和甘甜的风韵,却很难从我的记忆中抹去。在我其后进入高校的紧张学习中,在我又后分配到他县的繁忙工作后,只要有人提到小河,抑或自己站到水边,我就想起我心中的这条龙溪河,想起我的父辈和我自己曾经流淌过汗水和智慧的县城,想起我与母亲和那些好奇的伙伴,在这里度过那不长却又很那忘却的美好时刻。

     八十年代中期,费了许多周折,我终于被调回来了,回到了溢满乡音、流淌乡情的故乡,回到了我日夜思念的龙溪河畔!从那时候起,我就生活在她温暖的怀抱,奔走在她热情的两岸,呼吸她清新的空气,奋战在她奋进的行列。在这些日子里,我看见那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条条新街拓展延长。新建的亭台楼阁满是欢声笑语,拓宽的店铺超市更是顾客盈门。白天,我几乎为她的繁华而浪漫地撑一支长篙向她长满青荇的深处漫溯,晚上,我更被满街的霓红灯陶醉得而企图撕几道飞波抛入河汉。我亲她,爱她,我抚摩她,拥抱她,然而,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浪漫呀!我去过人间天堂杭州西子湖,我也到过完美不过原始风貌的西双版纳,可是,我总觉得我们的龙溪河来得亲切,来得典雅,来得甜润!  

     近年,我家先生已调往省城,我的孩子也去省城上学,许多好心人也多番劝我一同前往。诚然,省城的几家医院也曾向我展开双臂,我也曾动过此种意念,可我就是舍不得这熟悉的县城,舍不得与我结下不解之缘的龙溪河!这里有我的时刻关注我成长导师的目光,有我失败了共同焦虑、成功了一块欢愉的姐妹的深情,有我为之救护而从死神身边复苏过来希望早日康复病友的期待,有无数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时刻绽放的爱意,更有这龙溪河充满生机热土的慰藉和挽留……

     我心中的龙溪河啊,我爱你,你是我心中深蕴东方女性的安娜!我舍不得你,你是我灵魂深处令我终生难忘的、那一回眸的中国式的沙扬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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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1 17:59:47 | 只看该作者
                                   “我 年”   唐仲华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正是腊八节这天,整个永州城上空,都飘着鹅毛大雪,有的雪花还有意捉弄人,直往我的大衣脖颈里钻,冷冰冰的。我一边背着一个偌大的行包,一手提着一架装有五组音电子琴连同音响的大袋,准备挤12路公共汽车到汽车西站再搭班车赶往D地去。大约是快过大年了,搭车的人特多,尤其是那些做买卖的,大包提,小包扛,我这六十好几的老太婆,又带着这些个特笨的东西,早被他们推来搡去,连个好站的地方都不能自主,而想要挤上车去,心中早就生出“难于上青天”的隠忧。

    12路车终于等来了。一看,嚯——!果然人满满的,而且离我远远的才停,我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车好容易轮到我上?

    “不要挤,不要挤,让大伯大娘先上!”这时,突然听着有两个年青人在高喊。

     我在心里暗骂:简直是对牛谈琴!这人山人海,谁还听你的?

     “请让一下,就让这老奶奶先上!”紧接着,一年轻人驳开一条小道,把我的背包和电子琴袋提了上去,还叫那年轻女孩让出一个座位来,说:“老奶奶,您就坐这儿吧!

    我人是坐着了位子了,可我的行李却被那不知道姓名的年轻人提着。我口上没说,心里却特担心那两件大物的去向。那里面除电子琴尽值几百元,还有钱包身份证和许多跟了我了多年的宝物,等等。

     说实话,我这次是应我外家胞弟之邀,专去为我们住在D地的姐夫70生日搞演唱祝寿的。姐夫和姐在乡村小学讲坛站了一辈子,好容易在县城买了套房子住下来,那唯一的儿子不久前在广东病故,为了让俩老在心里上得到安慰,胞弟特出了这个主意,而且这音乐晚会就全靠我的这些家什当场!想到这里,我心中不觉的急出了热汗,把发梢上的雪花都融成水滴直往脖颈下流。

    这时,西站到了,我只好急急的往出车门外挤。

    吆——!那年轻人连影子都不见了!我心里一急,不得不大声喊道:“快抓活骗子!他把我的东西都骗走了!”

   随即,几个中老年人都为我的呼叫打动,也喊起抓骗子来。

   大约心里一焦急,行动也不听指挥,竟在一个拐弯处把左脚也崴了,疼痛钻心,连人都站不稳了!

   这时,我心中就像打破了一个大的五味瓶,苦甜酸辣一齐上,既怪刚才那样轻易相信那年轻人,还怪胞弟不该出那馊主意……这冰天雪地的,身无分文,上天无路入地也没门哪!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人丛中突然挤出了那年轻人,他见我还坐在雪地上,就一把把我扶起,又往一辆客车上背。这时,我悲喜交集,只想大口大口地咬他!

  “车票都已替您买好,两件行李都请车主安排好了,到了目的地就让这姑娘扶您下。”他边走边说。

   我看了看那长相标致的女孩,她正笑着对我说:“我是他女朋友,都叫‘永州青年’”

   这时,我才如释重负,早忘了脚痛和心疼,只一个劲地默念着“永州青年”“永州青年”……   

                                 201124日记于永州市   8月10日改于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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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5 13:53:2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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