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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部分读者要求，拟将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每节千字上下，敬请总编和网友进行批评指正！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一）
（该书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01 祸起忽微
小满前天晚上，满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想起虎头坳自己的小山塘扒开的口子没来及塞满，他便一骨碌爬起来，拉开大门冒雨而出。大约半顿饭工夫，住在右厢房里的大儿媳石良，突然失魂落魄似的大叫大嚷起来。周氏和斗良，借着电光赶去一看，只见她披头散发，坐在床沿捶胸顿脚大哭大叫。
斗良还想问几句话，周氏似已明白了三分。她掌灯一照，见床上丢了一条罗巾，床下零乱地躺着一双布鞋，不用说，全都是她阿公的。
“这还了得！”刚刚喂完银姑奶水尚未扣上钮扣的周氏，早就气得嘴角直抽筋，“不要哭了，都去睡觉！”她大吼一声，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雨点敲击瓦背的嘈杂声。
不多久，李方卞回来了。他解下斗笠脱下蓑衣，寻鞋子洗脚准备睡觉。
“这深更半夜的，你到哪里来？”火暴脾气的周氏走进厢房，好心没好气地问。
“还不是虎头坳？”丈夫路上连摔了几跤，又觉心气疼痛，回答不像往常平和。
“虎头坳？——我看你八成是扒灰不成！”妻子的话十分刺耳。
“……丑女人，你怕是疯了不是？”丈夫默了一会神，似觉对面房间有些不正常，也按捺不住嗓门，把说话声有意提高，让上下两座小屋的人都能听个分明。
“我是疯了，——可那没疯的阿公老子，扒到儿媳床上去了还装正经！”妻子更是寸步不让。
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当着全家这众多儿媳女儿实有其事一般糟蹋自己，这个平时尽为别人评理的七尺汉子，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怒火，跳将起来就是两巴掌劈去：“贱女人，我叫你尽放屁！”
周氏早觉自己没了脸面，鬼使神差地把40多年来对丈夫的信任和关爱，全抛到了爪哇国，抓件蓑衣顶上就朝大门外疯跑：“你们大家听着：我家方卞扒灰了，如今鞋子罗巾还落在石良房里呐！……”
丈夫自觉此事有些跷蹊，更觉自己也欠冷静，想紧跟出去拉住妻子作点解释，但她已跑出村口，直向外家方向跑去了，云缝里漏出的月光下，传来的全是刺耳的“扒灰”、“不要脸的”、“牛马畜牲”之类的叫骂。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场打斗非同小可，把刚才还大哭大闹过后低声哭泣的石良也惹发了：“你们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把我丈夫打发外出卖苦力，就这么吃人食做猪狗事，尽向我身上泼污水，让我里外不当人，我死了一个干净……”
此时此地，谁来调解？谁又能说出个是非分明？
“大嫂子，我求你别这样了！”8岁的金姑，面对这尴尬场景，只能木然相劝。
“平时尽骂我娘家没教训，谁知上天长眼，轮到自己了……”12岁的斗良，平时总爱多嘴舌，曾经遭到过丈夫和公婆的训斥，此时此刻更是幸灾乐祸火上添油。
“别这样了？——你说的？你家老少尽把污水往我身上泼，我也是不好惹的。要闹就凑个够，我也去唤娘家人来，让十里八里人都来看西洋景……”石良也气呼呼地冲出了大门。
可是，天还没亮，婆媳俩各自的娘家人大约还未起床，这条走了42年坎坷之路的强硬汉子，自觉此事已再难以说清和道明，哪还有脸见人？解下一支箩筐索，走进牛棚，挂了上去。
天亮时分，当金姑怀抱着银姑去叫他时，他再也不能答话，瞪着眼，张着口，伸着手，垂着腿，直挺挺地挂在牛棚的半空中，似乎在向墙壁、蜘蛛和老牛诉说，只有它们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从书塾赶回来的李斗和李升，眼见前几天还苦口婆心叮嘱自己要刻苦读书的父亲，眨眼之间就成了一具僵尸，只觉苍天已经倒塌，大地也在急剧碎裂，下沉…… | 
发表于 2011-9-4 16:5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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