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言网

搜索
查看: 6652|回复: 22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帝国的诅咒

[复制链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09:04:33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作者: 鹏鸣
《帝国的诅咒》一书站在历史制高点,展现了一代枭雄子辛至情至性、杀伐征战、狂放不羁的一生。苏妲己用一片柔情浸润融化着帝王冷酷多疑的铁石心肠,然而朝廷你死我活的残酷争斗延伸到后宫,苏妲己为了活命谋害子辛的宠妃九女,缓慢地拉开了后宫明争暗斗的神秘幔帐。酒池肉林、裸形相逐的骄奢淫逸,炮烙忠良、剖腹观胎的残暴行径,东征西讨、横征暴敛致使民怨沸腾,周人趁虚而入,殷商帝国轰然倒塌,子辛在摘星楼举火自焚,以身殉国。



猎美之战  上部 · 上卷
  白衣胜雪的苏妲己,脸上罩着白色的面纱从辕车上走下来,吸引了所有男子的目光,她的身后则是如血的夕阳。雪白的苏妲己像是从漫天遍地的鲜血中走出来一样,引导着数千人的目光,缓缓,飘飘,走向子辛。突然静了,连风都为苏妲己的到来停止了奔跑。望着走近的苏妲己,子辛从呆愣中清醒过来,伸出双臂,又把双臂缩了回来。生平第一次体会了内心中的不安和不自信。他望着近在眼前,美得一塌糊涂又极度模糊的苏妲己,眩晕了。

  1
  朝歌( 河南省淇县 )像个草帽,扣在中原大地上。公元前1766年,建朝655年的商朝,在第六次迁都时选中了朝歌。在定都朝歌的第51年,也是31任天子子辛即位的第八年,朝歌城东的一眼枯井中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有一天,殷商庶民突然发现枯井中生出一棵桑树。此树一长出井口,天空就黑成锅底。许多人看见一团火光一闪,桑树被沉雷削去了树头。紧接着天又亮了。桑树在第二日清晨又长出井口,那雷又一次削掉了桑树的树头。这次桑树老实了七天,在第八天清晨,憋足劲的桑树一下子长得遮天蔽日那么高大。乌云又聚满天空,响雷又响了一响,只震下了桑树的几片树叶。聚集起的乌云很快散尽,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晴朗。随着桑树的成长,整整一个春天滴雨未下,农牧人没有了收获,朝歌一带的庶民开始向诸侯国逃荒。

  殷商庶民逃荒的事儿惊动了比干。比干去察看了那棵怪桑,怪桑高大的样子使比干看不出有不妥之处。比干坐上双乘辕车,从乡野间急急赶回朝歌。正行进之间,乡间土道上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风呼呼直响,顺土道奔跑过来。驾车的辕夫急忙停住辕车,扭头喊道:“少师速避。”就见大风的风头似一堵飞奔的黄墙,越奔越快,越奔越高。比干被风势所惊,闪身跳出辕车,右脚落地一软,扑倒在地。辕夫惊慌之下扑在比干身上,两人的耳中尽是风的吼声。过了半刻,这场大风呼啸着跑了过去。辕夫起身扶起比干,比干痛呼一声,辕夫忙说:“少师是闪了脚了。”

  比干抖抖身上的宽袍,爬上辕车坐稳身体。辕夫坐上辕架,说:“少师闪了脚呢,这都是小人的罪过。”“走吧,去见微子。”比干说着皱了一下眉峰。

  微子听闻比干来访,急忙出来迎接,两人一同进入舍内席地坐下。微子笑着问:“少师何故满身尘土?”比干摆摆手,说:“是风沙所侵。唉!我去过农人居地,那田地尽已遭灾,此时天降大旱,又怪事连出,殷人多有离乱,不知微子可有解救之计?”微子说:“自从子辛即帝位之后,已经八年没有行祭祀之礼了。唉!天又大旱,一定是上天在惩罚我们殷人。无奈啊!”比干也一时无语了……

  下人来报:“太师箕子来访。”

  比干和微子目光相对,一同起身迎进了箕子。

  箕子坐下,既不饮茶,也无视比干的一身泥土,在捻捏满下巴的黄胡须。三人中间是一只三足鼎立的青铜器皿,器皿中煮着春天采集下来烹制的早茶。三人都是商朝的高官,但在他们身边没有下人侍候。主人微子用一只青铜勺为箕子、比干的茶盏里加添茶水。比干的肚子里被茶水装满了,受伤的右脚席地坐久了越发疼痛。比干有些急躁,起身说:“我去茅舍。”

  箕子就笑,说:“该行祭祀大礼了。”“是的!”微子也这样说……

  子辛行祭祀天地的事儿像旋风般传遍朝歌。在布告天下的第三天,殷商庶民长夜睡醒走出茅舍,突然发现外面的土地是湿的,满天空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之气。

  殷商的庶人都说:“天子的福气大!尽管八年没有举行祭祀之礼了,上天还是关心天子的,在大家浑然不觉的时候,上天给降来雨了。”

  于是,想外出避难的殷商庶人不准备外出逃难了,他们要等待秋日的祭祀大礼。

  祭祀大礼和会同天下诸侯的事在同一天举行。在子辛即位八年来,没有会同过天下诸侯。弱小的方国( 诸侯国 )虽然年年来朝进贡,强大的方国却不来朝贡。当朝三公把天子于秋日会同天下诸侯的事知会了诸侯,从夏日开始,天下诸侯的进朝车队开始向朝歌进发。

  离秋日祭祀大礼之期还有十余日。这天清晨,朝歌土城的上空飘飘悠悠飘来一朵朵浓云,浓云翻滚着,相撞相拥聚集在一起。朝歌的庶人见了尽皆大喜,轰隆隆几声响雷之后,浓云散了开去。

  盼望下雨的殷商庶人说:“是不是云彩和天子一样喜游乐呢?”有一人却说:“还没到日子呢,到了祭祀之日上天会下雨的。”说这番话的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翁,老翁的脸生得极有棱角,犹如雕像,瘦得有些离谱。老翁不再看天上的浓云,挥动手中的一枝柳条,嘴里吆喝着赶起一群哼哼唧唧的猪向集市上走。猪总不肯像羊似的一只跟一只地走,那些不老实的猪不时被老翁抽打上一柳条。

  老翁赶着猪往前走,前面是城中的一个岔道,从岔道向左拐就是集市,老翁放心了。

  来往于集市的人很多,虽然旱了一个春天,朝歌城中的生意人却不在意,在用贝币( 商时货币,以“朋”为换算单位,五个贝连成一串为一朋 )交易。这些人看到老翁赶着哼哼唧唧的一群猪走过来,都有些发愣,再看到老翁一张雕刻似的脸儿,就没有人和老翁答话,想说什么的也把嘴闭上了。

  老翁在集市中找了一片空地,把猪圈好,在集市中查看了一番,瘦皮贴骨的脸皮生出了几丝得意,整座集市连一口猪都没有。老翁在想:“我可赶上好运气了。”可是过了不久,老翁就奇怪了,没有人买猪?连一个搭话问价的人都没有。这还不算,老翁的一头猪偷吃了一位殷妇的青菜。那位殷妇很厉害,起脚踢得猪嗷嗷叫,用一双眼珠挖了老翁几眼,嘴里还哼唧着,却不知殷妇骂了什么。老翁赶回猪,从怀里掏出一根绳索,用绳索把一头猪的左蹄和另一头猪的右蹄系在一起,猪和猪相连动不了了。老翁击掌拍去手上的灰土,刚刚站起身来,老翁愣了。老翁的身边来了一队执钺的殷朝甲士,带队的甲士叫阴兢,他指着猪问:“谁的猪?”老翁忙说:“是我的,一共12头,两个20朋一头。”阴兢咧嘴笑道:“祭祀大夫已发布祭祀之令,在祭祀的秋日之前不得杀生买卖任何生灵,难道你这老翁不知道?”老翁脸上的眉峰皱了一下,长眉下的星目盯着带队甲士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刚到商地,不知祭祀之令。”阴兢似乎想咒骂几句,但被老翁的目光所慑,便说:“生猪充官,以备祭祀之用,带走。”

  50个甲士一拥而上把老翁推开,去赶那群猪。猪被甲士揍得嗷嗷嚎叫,四下乱冲,就是前行不得。阴兢吼道:“这是何故?”老翁一笑,转身便走,在老翁的身后,传来许多嘲笑的声音。老翁想:“殷地之民皆是好斗喜恶之徒,我来此地时久,却没有人告诫我不得卖猪。唉!”阴兢中了魔一样没有为难老翁。50个甲士四人一只,抬着嗷嗷叫的猪走了。

  老翁出了集市,寻一茶摊席地坐下,要了一盏茶,轻轻地呷了一口,抬头看一棵柳树。此时正是夏季之末,柳树上的蝉叫得正欢。老翁听了会儿蝉鸣,自语道:“还是蝉自在啊!可惜已入秋季了。”然后闭目聆听。

  老翁的遭遇集市上的人都已目睹,一位坐在老翁对面的茶客仔细打量了老翁一番,拱手问:“老先生,失去了一些财物,你不心痛?”老翁见说话之人是一位穿白袍的中年人,无奈地一笑,道:“时运不济,奈何!”“老先生好广的胸襟啊!敢问老先生,你是哪里人?”老翁举起茶盏向茶客拱了下手,说:“我是东海人氏,祖先曾辅佐大禹治水。在虞夏时封于吕城( 今河南南阳县西30里 ),夏商之时吕城封给旁支庶子,以至后世子孙沦为庶人。”老翁将茶一饮而尽,又说:“我本姓姜,因以封邑为姓,是以名为吕尚。”“原来先生祖上是一方诸侯啊,真是失敬了。”茶客说着站起来向吕尚长揖。吕尚站起还揖,并说:“吕尚是一庶人,先生不必多礼。敢问先生,朝歌城中尚有何物可以买卖?”“非血气之物均可买卖。”茶客说完,会同一个乡邻起身去了。吕尚取出贝币付了茶资,在集市中转了几圈,发现集市中正短缺一种货物,就兴冲冲出了朝歌土城回舍去了……

  在吕尚贩猪的数月之前夏季之初的一天,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儿。那一天朝歌城中突然热闹起来,庶人相告:崇部落( 今陕西省户县 )首领崇侯虎带着一只老虎提前朝贡来了,现下正在祭祀大夫费仲舍外候见呢。于是,好事的殷人刮风般拥向费仲的舍外。

当他人从你分享的链接访问本页面时,每一个访问者的点击,你将获得[1金钱]的奖励,一个IP计算一次.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09:07:53 | 只看该作者
 当大群的庶人聚到费仲舍外的时候,看见费仲在舍外迎接崇侯虎。肥胖的费仲仰着一张笑脸,来到一部双乘辕车边上,指着辕车上的巨大篷布问:“虎睡了吗?怎么听不到声音?”崇侯虎说:“这是只奇大的猛虎!先见了帝才可以观看,还请上大夫见谅,此外还有礼品奉送大夫,大夫此时看虎恐惊了子民。”费仲眨着圆溜溜的一双小眼睛,说:“帝尤喜狩猎,崇侯可投了帝的欢心,哈哈……”崇侯虎仰着满腮红胡须的脸儿,赔着笑说:“尚请大夫成全啊。”“请!”费仲放弃了先看老虎的兴趣,引着崇侯虎去见子辛。

  围观的庶人败兴地散开,也有庶人咒骂费仲,骂他胆小贪婪。

  子辛闻听崇侯虎来献虎心下大喜,急忙出来观看猛虎。崇侯虎引着子辛来到辕车跟前,子辛早已不耐,命崇侯虎速速拉下篷布。崇侯虎命随从把篷布取下,众臣吃了一惊,子辛皱了一下浓眉。

  崇侯虎带着猛虎拜见子辛时,是一天中最热的午时,猛虎的习性是白天睡觉的,这只囚中之虎自然不知道它要面见的是当朝天子,虽身在囚中仍然酣睡不醒,但它身躯之大令人心惊。子辛围着辕车转了一圈,猛虎依然沉睡不醒。老虎的睡态终于引得子辛发怒了。他盯着崇侯虎,问:“你的虎病了?”崇侯虎突然感觉到了冷,马上说:“回禀帝,此虎非病……”子辛又问:“是死了?”一旁的费仲说:“帝,虎是睡了,虎在打呼。”子辛嗯了一声,将目光从崇侯虎的脸上挪开。崇侯虎吁了一口气,举起袍袖擦额头上的汗。

  子辛回望群臣,浓眉下的丹凤眼中精光闪动。说:“天子富有天下,岂容一虎在天子面前酣睡,给我告知天下诸侯,我于祭祀之日亲手搏杀此虎,以祭天地。”子辛丢下一群发呆的臣子走了。崇侯虎已汗出如浆,用眼睛找费仲。费仲与尤浑颠颠地跟在子辛身后匆匆小跑。崇侯虎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但内心之中又暗暗咒骂天子不自量力,试问人怎么可能是老虎的对手?崇侯虎正自发呆之际,感觉有人行至身边,闪目看去,见是姬昌冲他微笑。崇侯虎心中一动,他曾听说姬昌精通易术,就长揖求姬昌施易术救他。姬昌回了一礼,笑着摇摇头走了,崇侯虎不知姬昌暗示他安无祸事。却认为姬昌见危不救,便把姬昌暗恨在心。

  大臣中的比干挂着一脸儿担心,上前询问崇侯虎,这样一只猛虎的身高、体重。崇侯虎暗暗咬牙,也将心一横,说:“此虎头尾身长丈四,重达800斤,往下一扑之力可立碎牛骨。”崇侯虎又问:“少师满意了吗?”比干瞪了崇侯虎一眼,掉头去找箕子商量,如何才能劝说天子收回这一道令人胆战心惊的诏令。崇侯虎呆站了一会儿,见大臣们走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哪个平日相好的大臣来安慰他几句,便叹了口气,心里慌慌地回到馆舍,连饭也不吃倒头就睡。随从人众多不敢劝,只好人人饿着肚皮,静静地等崇侯虎睡醒再说。

  崇侯虎一路从陕地赶来,又急急面见天子,早已累了,此刻索性将心一横,反而睡得鼾声大起。这一睡直到掌灯时分才被随从叫醒,崇侯虎睁眼就欲发怒,随从忙说:“是祭祀大夫费仲来访。”

  崇侯虎用鼻子哼了声,把头又垂在席上,瞪着眼珠想了想,起身迎出馆舍。这样,横着心等祸事临头的崇侯虎把满脸忧愁的费仲迎进了馆舍。

  摆上筵席,崇侯虎举觞不敬费仲就喝了一觞酒,抓起一块鹿肉就吃,咽下一块鹿肉才说:“大夫,这鹿肉可是我从陕地带来的,腌制好的想送给大夫的,请啊!”费仲吃了一块鹿肉,说:“久闻陕地腌制肉食的手段高明,今日一尝果真不假,可是我为你将发的祸事发愁,如何吃得下呢?”费仲的这一句话儿激起了崇侯虎的感激之情,崇侯虎心头一酸,眼圈红了,叹口气,摆了下手说:“算啦,大夫有所不知,我为捕获这只朝贡的老虎伤透了心神啊,我怎么可能想到老虎不怕帝,敢在帝面前睡觉?老虎不是我等臣下啊。”说完崇侯虎又叹气,这一叹气连酒肉也没有心情吃了,也把满是红毛的头忧愁地垂了下来。

  费仲开始吃肉饮酒,还说:“如果此间有歌舞就好了。”崇侯虎不由生气地抬头瞪了费仲一眼,说:“此间没有歌舞,却有戈钺,杀人的戈钺。”费仲愣了愣,放下抓在手里的一块鹿肉,在身旁的一只青铜鼎里净了手,说:“鼎中水正温,你不净手吗?”崇侯虎烦躁地站起来,在席间来回疾走。

  费仲说:“帝也有疾啊。”崇侯虎猛然停住了脚,低头望着费仲的肥脸,冲口而出:“帝什么时候死呢?”崇侯虎的目光透过灯盏的亮光看到费仲的肥脸阴阴地一笑。崇侯虎才想到他又犯了大罪,就愣在当地,脑海中闪现出子辛那双透出聪明和阴冷的丹凤眼,使得崇侯虎的冷汗又一次在额头上沁出。费仲轻咳了一声,说:“帝欲取天下美女,你若助帝完成这一心愿,你这罪帝可不咎,如何?”崇侯虎定了定神,心想:“此人整日陪在帝的左右,帝的所思所想他当然清楚,若有他时不时在帝面前美言几句岂不是好。”当下崇侯虎说:“求大夫禀告帝,我当尽心寻访美女进献。”“难啊!”费仲叹道,“天下间绝色难求啊。”崇侯虎听了绝色这两个字,眼珠突然亮了,说:“有苏氏苏侯有个女儿叫妲己,是人间绝色。大夫可命苏侯献女入朝,帝一旦见了此女非魂飞天外不可。我在两年前偶去苏地见过此女,此女一笑之下奇美,惊天动地。此事若成,可是大夫大功一件啊。”费仲的肥脸立时光亮了,站起来笑道:“帝疾可解了,崇侯也是立了大功啊。暂别吧,哈哈……”

  这一天的太阳格外热情,热情得世间所有的生灵都在呼呼喘热气。那位遗侯后人吕尚,又向朝歌集市进发了。这次吕尚贩卖的不是活着的货物,而是面粉。几天前,吕尚贩猪被官收之后,发现朝歌集市上面粉价正贵,就颠颠地挑着两担面粉来朝歌贩卖。

  吕尚年近70岁,担起一担面粉健步如飞。许是太阳太热,又没有风,就敞开着担子,让两担面粉裸露在阳光之下。在距朝歌土城外一舍( 15里 )的地方,吕尚看到一条小溪。就口渴了,挑着担子顺着溪水走上青青草地。他把担子放在草地上,刚刚弯腰掬水,“啊呀”叫一声,掉头挑起担子跑上官路。他把担子放在地上,双手抓着梁把将一只担子举过头顶,抬头向担子底部看去,见担子底部没有被水浸湿,松了口气。然后举起另一只担子,同样举过头顶,见这个担子的底部有了水迹。吕尚就急了,想把水迹擦去,把担子一翻转,呼哗!一家伙,担子中的面粉倒了一地,并且撒了满头满脸面粉,又眯了双眼。吕尚惊呼:“速救之。”他强行睁开一目,急忙奔至溪水旁掬水洗眼。用水把脸上、眼皮上的面粉冲洗净了,急匆匆回来用手往担子里装撒掉的面粉。官路上突然刮起大风,风好像专找麻烦一样,呼啸奔跑着把吕尚包围了,呼呼的风把面粉扬得满天空都是。吕尚无法救面,双手捂脸蹲下避风。待睁开眼时,风早将两担面粉扬起浓雾般的白色,顺着官道奔跑开来,其势如飞,极为壮观。吕尚顿足大呼:“时运不济!空折本钱!”

  这时,从官道上行来的一队车驾,被迎面的“面风”所阻,待风过去后,车驾中的十几个人,人人如同在面粉里打了滚。

  吕尚认出这队车驾是有苏氏苏侯的朝会车驾,知道闯了祸事,惊魂稍定,走上前去拾被风刮得满地滚的担子。他刚刚拿起担子,手上突然一轻,担子已被一条长鞭圈住梁把凭空提去。担子飞向半空,落下时挂在了树上,在风中摇晃。

  吕尚看去,失声笑了。这样,吕尚见了面人一样的冲。冲的全身尽是面粉,只有一口白牙是原来的颜色。冲收回长鞭从车上扶下苏侯,正当壮年的苏侯正用袍袖擦眼中的面粉。吕尚走上前向苏侯长揖谢罪。苏侯为人豪爽,见了吕尚雕像一样的脸就很喜欢。吕尚引着苏侯去溪边洗脸。也就在这时,吕尚见到了苏妲己。那时的苏妲己刚刚在溪水中洗去脸上的面粉,然后掬起水淋在冲的脸上,就咯咯笑着逃开。苏妲己的笑声一响起,在树上鸣叫的鸟儿立时哑声,连吵人的蝉鸣也像突然睡着了一样的悄无声息。苏妲己的笑声使吕尚心头猛颤,吕尚循声望去,年近70岁的吕尚立时睁大了双目,雕像般的脸上变得极有神采。在吕尚见到苏妲己时,苏妲己年方16岁,随着苏妲己笑声落下,苏侯说:“这是小女妲己。”

  吕尚忍不住又抬头看苏妲己,吕尚以为自己眼花了,就眨了下眼睛,苏妲己的脸突然变了,吕尚认为自己的眼睛真的出现了幻觉,刚刚看到的女子一定是幻觉中的美人。吕尚说:“这女娃的笑声妙绝天下。”吕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打一冷战,吕尚打冷战的时候正是和苏妲己目光相对,苏妲己因看到了一张雕像般的老脸也笑了。苏妲己一笑之下使吕尚感到热烈的阳光突然变得冷了,也好像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了。

  苏侯说:“好了,能见到先生也是有缘,我们就在这溪边纳凉谈天,我午时过后便入朝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09:24:03 | 只看该作者
 吕尚点头,看着苏妲己引着冲沿着溪水向下游跑去。苏妲己的一双如美玉般的赤脚在吕尚眼中闪动,从此吕尚忘不掉苏妲己的一双美丽绝伦的脚了。吕尚与苏侯席地而谈,吕尚不经意询问起那位使长鞭的少年。苏侯答道:“他叫冲,是小女的常随,在有苏氏部落( 方国 )中,冲的武艺是最好的。”

  午时过后,吕尚向苏侯告辞,走时告诫苏侯此行要小心谨慎。苏侯含笑答谢了吕尚,并送了许多贝币,吕尚不知为什么谢绝了。苏侯望着吕尚走远了,没有把吕尚的告诫之言放在心上。在苏侯眼里,一个连贩的面粉都会被风刮散的农翁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呢……

  苏侯来到朝歌的消息早有人报于费仲,凭费仲此时在朝中的权势,加上新任为祭祀大夫,费仲有理由在舍中等苏侯来拜。可是一连等了两天,苏侯不来拜访,费仲想到苏侯的女儿若有一日进朝为妃,尚要尽心巴结。如此一想,费仲带着随从乘着双乘辕车到馆舍来见苏侯。

  苏侯迎费仲入馆舍,席地而坐。费仲尽口舌之能大大赞美了苏侯的方国。费仲看看好话说得差不多了,就说:“听人传言苏地有一绝色女子名妲己,不知苏侯可曾见过?”苏侯一愣,说:“小女便是妲己,小女年少无知,样子虽不恶,却无法称得上绝色。大夫道听途说怎么能信呢?”费仲不信苏侯的话,摇着肥手笑了,又向苏侯拱手道:“苏侯大喜了,不日苏侯凭女而贵可别忘了我啊!”苏侯冷冷地说:“请问大夫,我因何凭女而贵?”费仲笑道:“帝欲求绝色,苏侯献女于朝,试问苏侯如何不是凭女而贵?”“错了!”苏侯怒道:“小女年仅16,尚不懂事,怎能献于帝?大夫此言不可再提,你请回吧。”费仲的笑容僵在肥脸上,他见苏侯已发怒,就长揖而去。

  一连几天,朝歌的上空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样子,天气依然干热得恼人。这种恼人的天气又过了几天,数百诸侯已到,就连久不来朝的几个势大诸侯也都来朝了。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是来看“人帝与兽王”搏斗的。

  祭祀的秋日终于到了,天空中出现了少见的浓云,在浓云的作用下,空气之中有了少许的凉意。

  辰时,数百诸侯尽着白色衣袍,手执朝见天子用的桓圭、信圭、躬圭、谷璧、蒲璧五种玉器。这五种玉器代表着:公、侯、伯、子、男五种诸侯的爵位。当朝三公,姬昌、九侯、鄂侯手执桓圭立在诸侯之前,他们等待着子辛的觐见。( 觐见指在秋天的朝见 )。

  当诸侯站到不耐烦的时候,子辛出现在祭坛的前面。当朝三公率诸侯礼拜之后,祭祀大夫费仲命人将三只白色的猪、牛、羊放到祭坛之上,然后由子辛率群臣、诸侯祭天,祭地,祭祖先。这一烦琐的祭祀大礼直到午时才结束。

  在诸侯之中的崇侯虎眼见祭祀已经结束,他的心乱了。站在崇侯虎身边的虞侯悄悄说:“帝不是要以猛虎祭天吗?怎么不搏虎啊!”崇侯虎假作没听见不答。一边的霍侯说:“虎是死了吧?”宜方侯说:“许是帝忘记了他的誓言了吧?看来大家无法尽兴了。”许多诸侯都悄声笑了,有的诸侯还说崇侯虎给帝出了一道难题。这样的话更叫崇侯虎慌乱至极。

  这时,就见费仲摆了摆手,两队甲士拥着一乘辕车行到祭坛的前面,甲士将辕车上的篷布扯落下来。群臣和诸侯齐声惊呼:辕车的木栅里的猛虎站在木栅里转圈。那庞大的身躯,亮丽的毛皮,在阳光下滚动着力的光芒;这只老虎全身毛皮不是黄色夹杂黑色斑纹的,而是白色毛皮上夹杂一道道黑色斑纹。老虎在木栅中转了几圈张开大口啸叫,公侯、大夫之类的辕马齐齐惊慌,有几匹马干脆屎尿齐流,瘫倒在地。这种声势使得群臣、诸侯大惊失色。

  箕子、比干、微子三人又依次上前劝说子辛不要与虎相斗。在此之前三人一再劝说子辛不要拿性命当儿戏,何况他是天子不是野猪,怎么能同野兽搏斗?可是子辛一概不听。

  子辛说:“我身为天子,拥有天下万物,此虎虽是兽王,它在天子面前酣睡,实是对天子不敬,我当亲手杀之。”

  在子辛说这番话的时候,身着男装随在苏侯身边的苏妲己睁着一双美目悄悄打量着高大威猛的天子。

  子辛望着臣下和诸侯,说:“谁来为我把兽王赶出木栅?”

  崇侯虎的脸色惨白了,发觉几乎所有诸侯的眼睛都在望向他。他想说:“我愿往!”但这句等于迎接死亡的话他无法说出口,崇侯虎的目光望向费仲。费仲取了一觞酒举酒过顶,说:“请帝满饮此觞。”子辛很开心的样子,接过酒觞一饮而尽。问:“此兽王昨日喂得饱吗?”尤浑忙说:“喂得饱,整整喂了一只羊,还是只活着的羊。”费仲借机说:“苏侯素有勇武之称,帝不如命苏侯赶虎出栅,也好让天下诸侯赞美苏侯的忠心。”子辛说:“好啊!我也听闻苏侯勇武过人,就请苏侯为我赶虎出栅吧。”崇侯虎心神一松,心中暗自感激费仲。

  身列诸侯中的苏侯早已气得胡须倒立,出列喝道:“区区赶虎,何惧之有?我领命就是。”苏侯向辕车走去。苏侯的随从人等不禁为苏侯担心。苏妲己仰着脸儿,一脸儿兴奋地看着父亲去涉险。

  冲急忙越众高呼:“父亲,待儿代父遵帝之令。”苏侯反而一愣,心下一想也就明白了冲的话中之意。微子知道苏侯只有一女,微子就猜到冲的用心了。微子笑道:“子代父行,此是大孝之事,帝仁德当可勉之。”子辛也很高兴,便道:“好吧,你们父子一同为我赶虎吧。”

  冲急走几步走在苏侯身前,小声说:“请国侯不要离我过远。”冲快步来到辕车木栅前,手中长鞭一挥啪的一声疾响,栅中白色猛虎立时鼓起吊梢虎目,嘴里发出低沉的虎啸,并将身躯向木栅深处退去。冲伸手解开木栅门的绳索,在诸侯的惊呼声中将木栅打开。然而,猛虎眼见木栅门已大开却不出来。

  栅外的苏侯含怒用钺柄击打猛虎,猛虎恼怒了,吼啸着,在木栅中掉过头来伸前掌对着击打的钺柄扑打几下,又一掉头从木栅中蹿出来,出了栅门的猛虎立时觉得天地变得广阔了,也感觉到了凶险。猛虎猛然向苏侯扑去,苏侯不禁大惊。冲的长鞭却在猛虎背上击了一鞭,猛虎背上吃痛,毛皮猛然一颤,失惊之下落下地来。在猛虎的吼声中,苏侯执钺退开。

  子辛赤着双手,面对了发威低啸的猛虎,说:“你再打这兽王几鞭,让它暴怒起来,我好搏杀它。”冲身形连闪,啪啪几鞭抽在猛虎背上。猛虎吼啸着向冲扑去。冲向后猛蹿,将身一扭藏在子辛的身后。前扑的猛虎发现目标已变换,竟后退了一步。

  比干、箕子等群臣一见之下人人大奇,不自主地高喊:“帝……帝……”

  在群臣的喊叫声中,白色猛虎的四肢下蹲,背往下弓,突然一跃就向子辛扑去。群臣、诸侯齐声惊叫,费仲干脆一些,一下子惊得屎尿齐出。令人想象不到的是子辛的胆量和搏杀的经验。子辛不向后退,反而迎接猛虎往前一扑。身子向下一矮,呼的一声,猛虎从子辛头顶扑了过去,落到一丈开外。

  子辛扭身向前一扑,左手按上猛虎的虎腰,正想用力抓牢时,猛虎忽然掉头咬向子辛的左臂。猛虎嘴中的四颗犬齿泛着浅黄的颜色,眼见要合在子辛的左臂上。子辛突然左手松开虎背,又将左手上抬挥过猛虎的头部,左腿退步扭身,右拳发力击出,砰的一声,子辛的右拳击在猛虎额头上。猛虎痛啸着蹿出丈外,又一转身面对了子辛,龇着牙齿低声吼啸几声,又向后退几步,抬起前爪像猫那样去揉揉被子辛揍痛的额头。

  午后的阳光当顶照在子辛几近赤裸的身上,将子辛的皮肤映成淡金的颜色。猛虎的双眼盯着想拥抱它的子辛,那双使所有猛兽惧怕的眼中发出两道冷森森的青光,被子辛揍痛额头的猛虎更加狂怒了。

  “帝……帝!用钺吧!”打着哆嗦的尤浑颤着嗓音命一位甲卫将一柄长铖送过来。甲卫举着长钺刚靠到子辛的面前,刚刚举起长钺,受惊的猛虎就动了。这次猛虎扑击的不是子辛,而是离它近一些的执钺甲卫。甲卫用眼睛一直瞄着猛虎,见猛虎忽然扑来。甲卫把长钺一顺,在甲卫举起长钺刚刚下劈的时候,猛虎的一双前掌扑上甲卫的肩头。那股巨力一冲,身强力猛的甲卫被扑翻在地,长钺脱手甩在一旁。甲卫双手向猛虎的脖颈推去,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甲卫的咽喉被猛虎的四颗犬齿切断。嗜血是猛兽的天性,猛虎的舌头尝到了人的鲜血,猛虎的神态刹那变了,那双眼睛闪烁着青光,像对待自己猎获的猎物一样守在甲卫尸体边上,仰头冲着子辛吼啸,把子辛视成了和它夺食的同类。猛虎退了一步,并转身嗅了嗅甲卫的尸体,它的嘴上有甲卫的血液,也许猛虎知道不打倒子辛它无法受用猎获的食物。猛虎缓缓地转身,和前次不同的是,这次猛虎不是奋力扑击,而是一步一步向子辛靠近,更靠近……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09:41:17 | 只看该作者
未完待续。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5#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10:38:00 | 只看该作者
时间像是静止了,天子舍外数千人众的呼吸似乎停止了,只有大胆的风声在祭祀大地上扬起一片黄尘。黄尘打着旋往天上飞去,呼呼地漫天黄尘在舞。在黄尘之中,子辛动了,猛虎也动了。两种野性之力终于开始了较量!可惜的是,数千人的数千双眼睛都被黄尘所阻。

  黄尘消失之后,眼睛能视物之时,有数百人惊得坐倒在黄土上,他们的眼睛惊愕到鼓裂眼眶的地步。他们的天子骑在猛虎的背上,被黄尘及阳光抹成黄色的身躯泛出水色的光。猛虎在嘶吼中跳跃。子辛左手抓牢虎颈上的毛皮,右手握成斗大的拳头,一拳拳击在猛虎的脑门上。猛虎吃痛吼啸,突然一跃而起。子辛的两条裸着的腿似绳索般缠绕在猛虎的腰间,任凭猛虎如何跳跃也无法甩脱。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帝!”

  数千人众梦醒似的高喊:“帝……帝……帝……”

  猛虎猛然扑倒打个滚儿把子辛甩了下来。在子辛起身的当口,猛虎的一只前爪从子辛的胸前扫过去,子辛的鲜血随痛呼声流了出来,子辛的右拳迎头击在猛虎的右眼眶上,很清脆的一声脆响。猛虎发出一声惨啸,迸发青光的眼珠迸裂瞎掉一只。猛虎掉头退开,逃开几步,又一转身,忍不住剧痛抬起前爪去抓挠破裂的眼眶。子辛又一次动了,吼一声扑上去,闪开猛虎的两爪扫击,将身一转,探出双手抓住猛虎的背毛猛一发力,把重达800余斤的猛虎举起摔了出去。砰的一声,子辛腰间束腰的虎皮大带崩断了。子辛的下体暴露在阳光之下,数千人发出了赞叹声。砰又一声,猛虎沉重的身躯砸在黄土上。猛虎吼啸几声,爬起来,似乎被摔得昏头了,站在地上在找自己的尾巴,转了几圈才用独目盯上满身鲜血的子辛。这样盯着,盯着,猛虎的脖子往长里伸了伸,把嘴巴张开来,“唔”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猛虎不肯倒下,摇晃着往子辛身边靠,它的四肢连同尾巴都在颤抖。

  子辛再一次张开双臂,向猛虎吼道:“你这兽王,你不肯臣服天子吗?你臣服,我会饶了你!”猛虎似乎听懂了子辛的话,它晃一晃,缓缓地倒下了。嘴巴中的血汩汩地向外流,最后流出嘴角的鲜血成了血泡泡,那泡泡红得发亮。子辛仰天大笑,笑声犹如虎啸,正笑之际,猛虎突然一跃而起,猛然向前一扑。子辛大吃一惊,然而,猛虎扑至中途摔将下去,落地四肢急蹬几下,把脖子尽力向后挺去,挺去……又猛一蹬腿,就死了。那只独眼冷冷地盯着聚集起浓云的苍天。

  子辛无视自己的裸身,举起虎尸一步步走上祭坛。将虎举过头顶,向天空发出吼啸:“我贵为天子,我拥有天下万物,难道上天不肯为我下场豪雨吗!”

  天空中轰隆回应了一声沉雷,天地间骤然乌黑一团,接着雷声不绝,闪电乱舞,狂风大作,暴雨疾发。

  祭坛之下的诸侯、臣下慌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喊:“帝!帝!帝!”

  这场暴雨下了有半个时辰,天才转明,暴雨转小,转化为细细的透明丝般的柔雨。

  赤裸着身躯的子辛,把湿淋淋的虎尸放在祭坛上,转身面对着手下群臣和天下诸侯。子辛身上的血迹和尘土已被暴雨冲洗干净,乱七八糟的须发紧贴着额头垂至肩头。子辛抬手把须发分至脑后,露出宽广的额头。吼道:“上天为我所用,我拥有天下,不论世间任何生灵,如若不听我言,我必罚之。”

  回应子辛的是一片呼帝之声……

  数千人众望着子辛走下祭坛,常侍将白袍穿在子辛的身上。子辛笑着命令臣下与诸侯可做长饮,而他带着常侍回舍中去了。

  诸侯在长饮间谈论着子辛的勇武,姬昌坐在席间发呆而不言。

  在诸侯间走动的尤浑不时地劝说诸侯畅饮,在尤浑想找姬昌饮酒时,发觉姬昌已离席而去。尤浑只当姬昌去了茅舍,却看到费仲转到脸含忧色的苏侯席前。尤浑驻足,又看到独自发呆的崇侯虎,便走了过去。

  苏侯正和微子相对饮酒,两人见到费仲过来都没有答言。费仲坐下说:“苏侯,我敬你一觞。”苏侯把酒觞往席上一放起身走了,苏侯的举动令费仲十分难堪。费仲涨红了肥脸,难堪地笑着说:“苏侯有疾了,王子请……”微子打断费仲的话说:“大夫也有疾啊!”费仲吓了一跳,忙问微子:“我有何疾?请王子明言。”微子笑道:“衣脏之疾,大夫应去净身啊。”微子笑着起身尾随苏侯而去。费仲听出微子是嘲笑他被虎吓尿了衣袍,把张肥脸气得铁青,当下把酒觞抛于席上。

  苏侯将担忧的事告诉了微子。微子说:“如果帝果真听了费仲之言欲娶你的女儿入朝,我和太师、少师当力阻,苏侯不用太过担心。”苏侯拜谢,和微子分手回馆舍去了。

  在回馆舍的路上,苏妲己坐在辕车里依靠在苏侯身边,眨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双乘辕车在冲的驾驶下走得很平稳,当辕车快到馆舍的时候,苏妲己突然说:“父亲,天子像座黑色的石崖,他的力气好大!”苏侯似没听懂般问:“你说什么?”苏妲己咯咯笑了,说:“天子是个真正的男子,他像星星!”苏侯用下巴指指驾辕车的冲,苏侯问:“冲不是真正的男子吗?”苏妲己微愣,仰起脸儿望着苏侯笑着说:“他呀!嘻!是个孩子。”苏侯又愣了,又问:“你不是很喜欢冲吗?怎么冲又成了孩子?你们两个可是天生的一对啊。”

  辕车停了,苏妲己蹦跳着跳下车来,扭过脸儿瞪着冲喝道:“不许你看我的脚,你忘记了吗?我在恨你呢!”冲红着脸微笑着扭过了头,说:“国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费仲会在天子面前搬弄是非啊。”苏侯望着冲,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并不担心费仲在天子面前搬弄是非。我只是担心妲己,等回去后让子民都参加你和妲己的成亲大礼。这样也就绝了天子的念头了。冲,我的儿子,你记得,我可以没有苏国,但我绝不会让妲己离开我。我已经让王子代我面辞天子,在明天一早我们离开朝歌。”

  在殷商末期,青铜器、乐器得到了发展,尤其是青铜器的发展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那时的文字刻在龟甲或兽骨上,后世人叫这种文字为甲骨文。对于音律,到了商朝末年,已经从两个音发展到五个音,在商殷朝中有大司乐的官员主管司乐的事儿。在子辛的朝中也有一位掌管司乐的大司乐,他叫涓,不论什么乐器他都能使之发出妙绝天下的声音。

  这位叫涓的大司乐每隔几天就到集市上走走。去看那些物件,像有瘾似的久以为常,许多庶人都认识他。加上涓的脸奇白,而且圆大,配上又细又长的脖子,远远看去像一根白色的黄瓜举着一只扒了皮的土豆。每每涓在集市一出现,庶人就喊:“瞧,天子的埙来了。”这样,这位腰间挂着陶埙,长得也像陶埙的大司乐在集市上被苏妲己笑傻了……

  冲因苏侯之言兴奋得无法入睡,取出刺客剑,出了馆舍,去了河边。在那里舞剑之时,一个穿黑袍的枯瘦老者站在河的对岸观看了许久。这位老者叫巫父,是一位精通巫术的异人。巫父自语道:“冲的心中有情!有情之人岂能驾驭奇兵出刺客?”巫父不看了,进了朝歌城。巫父对朝歌城中的街道十分熟悉,七扭八拐地来到苏侯的馆舍门外,并不急于进去,在门首驻足。

  事实上,从苏地来朝歌的路上,苏妲己一直是面戴面模的。苏侯怕苏妲己的艳丽惊动了天下,请异人巫父为苏妲己制作了几副面模。巫父曾告诫过苏侯,你生出这等绝色的女儿绝不是好事,你的女儿会大乱天下。苏侯似信非信,又宠爱女儿,每当带女儿外出时,才给苏妲己戴上面模,着上男装。而在苏地,苏妲己早已艳名传遍了。

  而今晨,穿着一身女装的苏妲己出现在馆舍的门外,仰脸看了看初升的太阳。那时太阳害羞,躲在东边的山之巅,好像怕苏妲己笑它太丑,只敢露出一点儿放着霞光的边。苏妲己向太阳眯了一下眼睛,像是问候了一声太阳,含着无比迷人的微笑去追一位卖山桃的小贩。苏妲己轻飘飘跑动着追上了小贩,她喊:“等一等,我要用玉换你的桃子。”小贩应声驻足,回身看了眼苏妲己。小贩浑身一震,两只眼珠顿时变成了白球,小贩的嘴巴张大了,嘿笑了一声,任由苏妲己在桃子中挑了两只又红又大的山桃。苏妲己把山桃拿在手里看了看,说:“我要一只吧,这只有个小疤还给你。”从手腕系着的碎玉中解下一块丢在小贩的担子里,转身蹦跳着举着山桃向集市上跑去。

  苏妲己走了许久,小贩还挑着桃子站在原地,脸上呈现出非常惊喜,非常满足的神色。直到赶过来的巫父和苏侯推了小贩一把,小贩才恢复了不大正常的黑眼珠,那双黑眼珠正变幻着颜色。

  苏侯急忙问:“你看见我女儿了吗?”巫父也问:“是个美丽的少女!”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6#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14:16:16 | 只看该作者
小贩嘿笑了一声,突然把担子丢下了,担子中的山桃满地乱滚,叫道:“看见了,我看见了,嘿……”把双手往天上一扬,仰着头就跑,边跑边喊:“嘿!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从此,朝歌城中多了一个忽然变傻的精神病人。

  苏侯惊愕得有些呆了。巫父说:“天下要乱了。”苏侯看到那块碎玉,捡起来说:“我女儿的玉,手腕上的。”“快追!她跑不远。”巫父引着着慌的苏侯向集市上跑。

  那时天还尚早,进入集市的人几乎都是做买卖的人。人人忙着摆放物品等,忙得没时间注意蹦蹦跳跳举着山桃的苏妲己。

  苏妲己满脸兴奋地一样一样看商品,正看着就和一个瘦高的人相撞了,苏妲己的脚还踩痛了这人的脚。这人发怒了,但和苏妲己的眼光一对,这人大惊失色,险些晕了过去。这人就是长得像陶埙的商朝大司乐涓。涓的细脖圆脸一下子引发了苏妲己的笑声,苏妲己的笑声一出口,涓犹如鬼魅临身,袍袖一扬翩翩起舞,这一下苏妲己的笑声忍不住又冲口而出。

  周围的买卖人被苏妲己的笑声所吸引,都呆子似的看着苏妲己,脸上的神情往极度满足中变化,而且,他们的身体都保持着劳作时的神态。

  正笑着的苏妲己被苏侯拦腰抱起,苏侯发足往馆舍奔跑,苏妲己的笑声停了。对于声音有天生感应的涓很快反应过来,发足向苏侯追去。

  巫父摆手道:“休来,休来,再跟来我杀了你。”

  涓充耳不闻,竟直追了下来。

  在父亲怀里的苏妲己笑道:“那人真是好玩儿!”

  苏侯抱着苏妲己跑回馆舍,命人驾辕车马上离开朝歌。很快出了城,迎面碰上练剑回来的冲。巫父对冲说:“你去把车后跟来之人杀掉,否则苏地有祸临头。”冲微愣,站在路边等着发足追来的涓。涓极擅长跑,从城里追到城外依然奔跑如飞,犹如“夸父”。冲用刺客剑拦住涓,涓停下脚,问:“你要杀我吗?我可是当朝大司乐。”冲冷笑,把刺客剑拔出来,以左手执之,顶着涓的咽喉。涓忙摇着手说:“等等,你且慢动手,让我回味一下那位天女的声音吧,我若回味一番死而无憾。”涓脸上呈现大喜之色,取出腰间悬挂的陶埙呜呜地吹出了极美的声音。初时陶埙只能用两个音来复述苏妲己的笑声,随着陶埙之声的转化,突然吹奏出了旷世的五个音来。涓当即欢喜得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居然一下子抓住冲的手说:“兄弟,我发现了五个音!五个音啊!这是源自那位天女的笑声,天女假手与我让我奏出五个音,从此天下音韵齐全了。”

  冲缓缓地把刺客剑从大司乐的脖颈上挪开,说:“你不能死,你死了天下间就没有五音了,没有了五音纵有苏妲己的笑声,又有谁会知道苏妲己的笑声就是五音之源呢?你好好活着吧。”冲走了,他的心早就飞到苏妲己身边了。他的身后又传出陶埙的五音之韵来,这种和五音而发出的声音,像极了苏妲己的笑声……

  2

  看着子辛走下了祭坛。崇侯虎不敢将踏实下来的心情显露在脸上,想过去向子辛表示一下心意,又突然失去了面见天子的勇气。正在崇侯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尤浑走过来,随便地拍了崇侯虎的肩头,说:“崇侯,怎么不去饮酒啊?是崇侯腹中不饥吗?”崇侯虎正自出神发呆,被尤浑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尤浑时才笑着说:“是大夫啊,我正待前去饮酒,会上大夫正好同去。”尤浑眨动着一双小眼珠,笑道:“崇侯可是想见天子?”见崇侯虎不语,又说:“崇侯,大家相交一场,就不用欺瞒了吧?崇侯脸上的神情已经泄了底了。”

  崇侯虎知道这位尤浑是和费仲一样的人物,同是子辛身边的宠臣,便说:“不敢欺瞒大夫,我正欲见帝请罪啊。”尤浑咧咧嘴笑道:“崇侯是心实意诚之士,没有用假言欺我。可是崇侯有所不知,待来日帝封赐于崇侯,崇侯可不要忘了我啊。”崇侯虎愣了愣,忙问:“大夫此言难以理解,我此时心中惶恐至极,怎敢妄想帝的封赐,大夫取笑我了。”尤浑仍然笑着,向崇侯虎走近了一步,对着崇侯虎的耳朵说:“崇侯,你在无意中为帝解决了一个难题,你知道吗?你可不能得意乱说,总之,帝就算不给崇侯封赐也绝对没有祸事临头,崇侯当可放心。”崇侯虎想一想隐隐觉得尤浑的话在理,脸上立时安定了不少。却想不明白尤浑话中真意,也知道再若追问下去会使尤浑为难,便说:“多谢大夫在帝面前美言,崇侯虎不会忘记大夫和费大夫对我崇部子民的好处。”尤浑很开心,就拉着崇侯虎饮酒。

  席间很热闹,大家一堆堆围成一圈,手、嘴齐动,高谈阔论中夹杂着欢声笑语。

  崇侯虎有意想表现一番,举觞说:“各位,大家一路来朝歌都看到了,朝歌周围大旱,田地旱得到处裂缝,瞧,田地的缝裂得像我的嘴巴一个样,是吧?”

  一圈的人跟着大笑。

  崇侯虎提议为天子的勇武干一觞。大家都叫好,崇侯虎更起劲了,极力在诸侯中赞美天子的勇武。最后在诸侯久听不耐而又不得不点头称是的情形下,崇侯虎认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醉得一塌糊涂。就不知道费仲受了苏侯和微子的气,摔觞离席的事了。

  崇侯虎在酒席上放出试探性的软气球。同时,崇侯虎的心态也起了变化。一是,他对子辛的看法停留在八年前,还认为子辛是个大孩子。这种变化在崇侯虎今番与子辛第一次面对时,被子辛一下击碎。第二种变化是赌气似的,是心知祸事将至,又不甘心受祸,又不敢逃跑,又恐惧,又心不服的一种心理变化。这种变化体现在子辛搏虎的全过程之中。然后才是第三种变化,这变化是想投靠子辛,而不是归服于子辛。崇侯虎正是经历了这样三种心理变化才假意喝醉了酒,被随从背回了馆舍。至于酒席是怎样继续进行的,就和崇侯虎没有关联了……

  微子回到舍中坐在舍内品茶。茶喝了几盏,酒也醒了许多,清醒后的大脑开始思考问题了。最先思考的是嘲笑费仲的事儿,想着费仲被自己挖苦得尴尬样子,微子哧的一声笑了,将口中正含着的茶水喷出了嘴外。微子得意过后,才忽然想起费仲贪婪小人的特性。这还不算,费仲是子辛的近臣,如若时不时地在天子老弟面前说几句他的恶言,他微子将离祸事不远了。微子又想起了苏侯相托的事儿,进而又想到了费仲想向子辛推荐苏女妲己。微子懊恼地用手拍着额头叹道:“呀!呀!看来势必要同费仲斗上一斗了。”微子便匆匆来到子辛的大茅草舍中见到了子辛。

  此时,子辛正谈笑风生,费仲与尤浑在旁随声附和。微子一进茅舍首先看到费仲在内,就吓了一跳。微子的心开始怦怦乱跳,心中暗想:“费仲果真是个小人,居然抢先一步来告我恶状来了。”微子想悄悄溜走,又一转念头,想到了答应苏侯的事,便强忍心慌,变颜变色地走进了天子之舍。

  子辛命常侍给微子送过了一觞酒。微子在伸手接酒觞时,发抖的手将酒溢出了酒觞几滴。这一微小的细节也没能逃过子辛的眼睛,子辛就知道这位兄长是进言来了,便不再理睬微子。子辛这一招对付微子很有效。微子等了一会儿,不见子辛动问,也没见费仲紧张,也就平静下来。将手中酒觞中的酒慢慢饮光,忍耐着坐在席子上看着子辛,决定等到子辛开口。

  费仲似乎忘记了被微子嘲笑的事儿,还向微子举觞相敬,脸上一点儿恼恨的样子也没有。微子心性善良,不懂小人的脾性,见了费仲如此样子在心里想:“原来费仲并没将我的嘲笑放在心上,那么倒是我心胸狭窄了。”这样一想,微子内心的紧张便消失了。反而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子启啊,子启,你自认为是贤者,贤者怎能牢记小人的过错呢?罢了,对于小人只要不相为盟也就是了,以口舌之利嘲笑他人也非贤者所为。”

  微子这般想着心下对费仲有了些好感,似乎觉得小人也有可爱之处,便在费仲再次举觞时回敬了费仲。费仲感觉到了微子的心理变化,肥脸上笑意更浓了。在一旁的尤浑也加入进来,也向微子敬酒。

  可是,目睹子辛和尤浑、费仲相对饮酒高谈阔论的情形,在微子看来他像是个不速之客,微子不得不边饮酒边把耳朵支棱起来,当听到提到了崇侯虎,微子就插话了。说:“帝,我听息侯也曾提到崇侯,说崇侯有意向帝表示臣服。这样一来,息侯的话完全是话出有因了。”微子的话插得很突然。那时的朝臣与天子之间并无太多的俗礼,双方一切很随意。

  子辛转过脸来和微子的目光相撞,微子又无话可说了。子辛观察着微子脸上神色的变化,忽然说:“那息侯对我搏杀猛虎之举生了猜测的疑问吗?”微子心说:“乖乖,这位天子老弟什么时候变得这等聪明了?”无奈地答道:“是的,息侯话中对帝搏杀猛虎之举有了疑问,息侯相信帝搏杀猛虎另有深意。”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7#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5 08:27:54 | 只看该作者
子辛又问费仲:“那崇侯虎此时在何处?”费仲愣了愣,转头去看尤浑。尤浑马上答道:“回禀帝,崇侯昨日醉酒,此时歇在馆舍还未醒来。”费仲接了话儿急忙说:“是、是,崇侯昨日酒饮得多,此时定在沉睡,帝要召崇侯来见吗?”  子辛不语,受的风寒还没有痊愈,饮了口酒就打了个喷嚏。费仲和尤浑很知趣,便欲退出。微子有些急了,连额上也冒汗了,坐在席上用手直抓席子。子辛也许不忍心为难这位兄长,便问:“子启,你来此为了何事?”微子松了口气,忙道:“我来告知帝苏部苏侯的事儿。”微子又突然醒悟,想到费仲还在此。便望了眼支起耳朵的费仲。费仲的肥脸回望着微子笑了笑,就将微子的戒心笑得消失殆尽。微子想:“就应该在费仲面前为苏侯父女求情。”于是说:“帝,苏侯求我告知帝,苏侯说离开苏部日久,今番见到天子已是大幸,故而先行回苏部去了,望帝不要降罪。”
  子辛额上那双浓眉皱了下又舒展开,说:“知道了,苏侯的儿子是个勇士,我本想留苏侯之子入朝,他既然已走就罢了。”微子知道子辛此刻把苏妲己的护卫冲当成了苏侯的儿子,也不去揭穿,便又问:“帝,听人传说帝欲纳苏侯的女儿入朝,不知此事可否属实?”子辛反倒愣了愣,笑道:“谁人胡说?我要苏侯的女儿何用?子启,你不可乱信人言,你的耳根太软了!退下吧。”微子心下大喜,又莫名其妙地瞪了费仲一眼,便退出了天子之舍。
  微子刚一退出,子辛笑了,问:“费仲,苏侯有女儿吗?”费仲连忙答道:“回禀帝,崇侯说苏侯有一女貌似天仙,举世无双。”费仲说完,抬头闪动着肥脸上的一对细长小眼,观察子辛的神色变化。一旁的尤浑想到现为帝妃的妹子,也紧张地看着子辛。子辛叹了口气,说:“苏侯貌虽不恶,但谈不上俊朗,那等貌样怎能生出美如天仙之女?真是笑谈。”子辛就一阵大笑,摆手命费仲和尤浑退了下去。
  费仲和尤浑出了天子之舍,上了辕车。费仲却想:“难道是崇侯用假话欺骗我,苏侯并无貌美之女?”
  坐在辕车中闷闷不乐的尤浑,命辕夫驾辕车赶上费仲的辕车,两架辕车并排前行。尤浑问:“大夫,你因何向帝推荐美女?难道你忘了我妹子了吗?”费仲看了眼尤浑,说:“帝有疾呀!再者,此事非你我所能左右,我尚有事儿,就此先行一步。”费仲不再理睬尤浑,命辕夫加速而去。
  尤浑望着费仲随着辕车去远了,狠狠地呸了一口,命辕夫驾辕车回舍……
  子辛打发走了尤浑和费仲,踱出天子之舍来到茅舍后园,脑袋里转着念头:“终于有两位颇具实力的诸侯在关注我的行为了,谋划了八年之久该怎样开始行动呢?崇侯虎是重用他,还是先拿他开刀?”子辛在脑袋里转着念头:“崇侯虎已向我暗示有心归服,然而这个貌似武夫的崇侯并非良善之辈,决不会是诚心臣服,怎样才能令他彻底归服呢?”正自沉思的子辛觉得身后有人来到,回头去看,见妃子尤妃带着两个侍女来了,迎上前问:“怎么,你睡得好吗?”尤妃笑道:“睡得好极了,不知为何这些日子白天也觉困倦。”子辛想到和尤妃做欢时的情景,又听了尤妃的话,便纵声笑了。尤妃也理解子辛因何发笑,羞红了粉脸,嗔道:“你呀,调皮!”
  子辛望着娇憨的尤妃有些冲动,一把搂过尤妃便在尤妃脸上亲了一嘴,很响,引得两位侍女哧哧笑。尤妃被子辛这一温存就有了醉意,可一想到像上刑一般的做欢又有些怕,变了几番脸色,最后还是醉意浓了些。子辛心中突生柔情,笑道:“尤妃,你伴我日子不短了,从此之后你就是帝妃了。”尤妃听后心中一阵惊喜,想:“老天睁眼,我终于是天子的第一妃子了!”高兴地喜泣起来。
  子辛笑意更浓了,说:“你温柔贤淑,德行有嘉,正是帝妃的人选,我早些时候就这样决定了。”尤妃谢过了子辛。子辛笑着问尤妃:“你看姬昌像狐狸吗?”尤妃没听懂,反问:“狐狸能和西伯相比吗?帝,西伯是个贤臣啊。”子辛朗声大笑:“是啊,怎么比较?他是个‘贤臣’呢!”子辛在此时想到了崇侯虎和姬昌,至于息侯,子辛连想都没想……
  崇侯虎一颗悬空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准备回崇部。次日天下雨,便命随从做回行准备,望着舍外的雨发呆。随从们议论街上发生的事传入崇侯虎的耳中,崇侯虎召来随从问:“怎么,苏侯是带着女儿一同来朝歌的?”随从答道:“是啊,集市上都这样传说,传说苏侯的女儿去买山桃,惊傻了卖山桃的小贩,国侯,这世上真有美得如此吓人的女子吗?这样的女子岂不是妖!”崇侯虎皱着眉头想了想,心说:“唉!自身的祸事暂时消除了,就不要再拖苏侯下水了。”又问:“那苏侯呢?现下何处?”“苏侯走了,走得很匆忙,昨日清晨就回苏部了。国侯,苏侯为何不让美如天仙的女儿以真面示人呢?”随从奇怪地问。另一个随从插话道:“怎能让人相见,那变傻的小贩就是明证。你没听人说苏女将当朝大司乐都美得傻瓜似的跟着辕车疯跑,女子太美了招惹祸事,对不对,国侯?”崇侯虎不关心这件事,摆手命随从继续收拾东西。却在此时,姬昌乘着双乘辕车向馆舍这边来了。崇侯虎远远地看到是姬昌的辕车有些惊诧,心里莫名其妙地狂跳了,却不敢肯定姬昌是否是来拜访他。当又看到姬昌的辕车后面还跟着一架辕车时,崇侯虎便想:“西伯是去拜访谁呢?”
  很快,姬昌的辕车在馆舍门外停下,姬昌冲着站在舍外的崇侯虎微笑,边从辕车上下来。崇侯虎心中很是欢喜,又惴惴不安,迎上去问:“西伯何故至此?”说着向姬昌长揖。姬昌还了一揖,笑道:“崇侯有喜,我是奉帝诏来送崇侯美酒的。”崇侯虎的心里就惊喜至极了。
  可以说姬昌是第一个感觉到子辛将有巨变的大臣,在随子辛观看猛虎时,姬昌从子辛的眼神中发现了问题。姬昌初时认为是子辛见虎心喜,但当子辛当众宣布要赤手搏虎祭天时,姬昌发现子辛双目中迸发出的狂喜之色。姬昌就想:“难道子辛没有将这样一只庞大的猛虎放在眼里?难道子辛不顾自己的性命?”姬昌想了许久,终于猛醒,震惊之余惊呼:“天啊!天子要搏虎立威!”
  当时的商朝基本上失去了号令天下诸侯的能力,许多诸侯在子辛即立帝位时都不来朝贺。在这种情况下,纵有天子的号令,前来观礼的诸侯又有多少呢?子辛心里根本无从知晓。碰巧得很,崇侯虎意在炫耀的献虎帮了子辛,就因为子辛因虎发令要赤手与之相搏祭天,才吸引了天下诸侯。这就像一出好戏一样,原本无意到贺的诸侯,都想亲眼目睹一场生死较量。诸侯们目睹了子辛搏虎之举,便从心里对子辛的勇武产生恐惧之感,子辛召集诸侯立威天下就成功了。可是,立威成功的子辛接下来会做什么呢?姬昌有点儿酸楚地猜对了,子辛想向王朝的衰败宣战……
  在今日,姬昌被子辛冒雨召进天子之舍,小心翼翼地陪着子辛扯了一个时辰的闲话,才被子辛派遣去给崇侯虎送一辕车酒。这样,姬昌便在馆舍见到了崇侯虎。崇侯虎的崇部落和姬昌的周部落同在西方,这两位诸侯平日很少往来。因为在西方,崇部落的实力和姬昌的周部落基本相当,两个部落周围各有听命的数十支中小部落,自我感觉上都觉得自己的部落是西方之主,自然来往不多。
  今番天子派遣当朝三公之一的姬昌送酒,崇侯虎很是得意,认为帝命姬昌为使者前来那是对他的看重。因此崇侯虎洋洋得意地问:“请问西伯,帝只是送我酒吗?”姬昌就笑了,说:“在我前来之时,帝要我带一句话给崇侯。”崇侯虎忙道:“是帝的吩咐吗?”姬昌笑意更浓,说:“帝说‘姬昌啊,你见了崇侯虎,就说我送他美酒一车,带回崇部痛快饮吧!’”崇侯虎皱了皱眉头,想不出子辛话中的用意,望着姬昌问:“请教西伯,帝送酒给我是什么用意?我十分不解,请西伯相告。”姬昌也将眉头皱起,说:“帝的话中之意我也猜测不出,还是崇侯回部落想吧……也许帝只是想让崇侯一路饮着美酒回方国吧。”崇侯虎愣了半晌才说:“如此请西伯代为谢过帝了,崇侯虎就此告辞。”
  崇侯虎命随从整队回方国,上了辕车回身对着姬昌喊道:“西伯,可用我代言给姬考、姬发吗?”姬昌摇摇头,说:“不敢有劳崇侯。”崇侯虎道:“西伯你太谨慎,代为传话又有何妨,且等我告知姬发、姬考,你在朝歌安好也就是了。”姬昌叹了口气,看着崇侯虎的辕车渐渐远去……
  崇侯虎一路上想着子辛的话中之意,无奈百思不得其解。当夜,露宿荒野饮酒之时,崇侯虎望着觞中酒突然而悟:原来是“酒浓于水”啊!悟出这四个字,崇侯虎就知道子辛接受了他的臣服。崇侯虎高兴得哈哈大笑,心里想:“姬昌,你的西岐周部落离我太近了,又那么强大,看今后我怎么对付你!”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8#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5 08:30:49 | 只看该作者
姬昌回行复命,在辕车上紧皱眉头,心中想道:“看来天子对我西岐不放心啊,是想收服崇侯虎来行监视之责,可是天子所托非人,崇侯虎连‘酒浓于水’的道理也不知晓,怎么可能探知天子的意图?可叹天子用错了人啊!”  正行之间,迎面碰到费仲的辕车,姬昌又一次皱紧了眉头。两架辕车头对头靠到近前,费仲拱手笑道:“西伯,这是何往?”姬昌还礼笑道:“奉帝命刚刚送走了崇侯。”费仲有些急了,叫道:“我正有事去请教崇侯,他怎么能走?告辞了!”便命辕夫加速,去追赶崇侯虎。姬昌想了想费仲没头没脑的话,淡淡地笑笑,乘车去了。
  费仲追到朝歌土城外,也没有追到崇侯虎。费仲气恼地骂崇侯虎不讲交情,白白帮了崇侯虎几次大忙。费仲虽气得大骂,但还得命辕夫回行。费仲坐在辕车上晃着,想着为何独独对苏侯恼恨入骨?想了好久,费仲才喃喃自语:“自己可以容忍不送财物给他的人,就像比干;也可以容忍喜欢开他玩笑的人,像微子;唯独不能容忍不敬他费仲,瞧也不瞧他费仲之人,那就是苏侯!”费仲想通了恼恨苏侯的原因,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苏侯之女弄到天子身边,让那苏侯品尝品尝和独女分离的滋味。可是苏侯之女到底是美是丑,费仲心里没底,也无法证实。
  辕车在吱吱呀呀地晃动着,费仲有些困倦了,其实费仲是刚刚睡醒,若非上午的那场豪雨,费仲还无心睡觉,似乎身体肥胖的人特别喜欢在雨天卧于席上,更何况费仲是奇肥的那种大胖子。在这样的雨天里,费仲一觉睡过了头,若不是随从叫醒,也许现在还在打呼。
  雨后的道路非常泥泞,辕车的轮子轧过一块石块时震荡很大,正困倦的费仲就被辕车的颠簸惊醒了,抬起尽是肉窝的肥手揉揉发黏的小眼睛,向朝歌土城的两侧看了一番,算算路途知道快到舍门了,便硬挺着不再瞌睡。突然,费仲一拍大腿,笑了起来,想:“管她苏女的容颜美不美呢,反正是崇侯虎推荐于我的,待苏女来朝若是貌丑,大可将责任推卸给崇侯虎……若美嘛,可是我费仲奇功一件!”费仲想到如此一箭三雕的诡计能不得意地发笑嘛!当费仲得知苏妲己的美貌已经惊动了朝歌城的传闻,很自然知道了涓追赶苏妲己的事儿……
  苏妲己的美名就连子辛也知道了。那位被苏妲己刺激成傻子的人,也被人传说成了在下世受难的大罗神仙。子辛根本不信,问费仲:“苏地是否真有比天女还要美丽的女子?”费仲正想着如何说服子辛下诏召苏女入朝,闻言答道:“禀帝,传闻完全是实,我听崇侯虎说过,苏侯的女儿比天女还要美丽。”子辛摇摇头:“你又胡说,传言哪里可信?我知你与崇侯交好,而与苏侯不睦,你身体肥胖但心胸狭窄,你是小人。”子辛看着费仲失惊的样子,心里滚动着一阵欢愉,笑道:“你小心为我办事,像你这样善解君意的臣子,在我朝中只有你一人而已。”
  子辛命常侍端了一觞酒赏给了费仲。费仲抖着肥手接了觞酒,一口饮干了。子辛笑道:“再赏一觞,你体肥如猪实是好闲恶勤之故,且到处传言我身有疾,好!你若访不到可解我身疾的美女,我宰了你祭天。”
  费仲吓得浑身一颤。
  子辛又笑道:“你胆子如此之小,能帮我做什么事?能上阵?能斩将?能计出平安天下?啊,费仲,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用?”费仲不知这是子辛有意吓他,以惩戒他胡言,忙拜于席上:“我能为帝解忧,苏侯真的有女儿貌比天仙,如若帝不信,帝可向涓求证。”子辛的脸上已现怒色,不理解费仲为何还纠缠这个传闻,但心里也起了好奇之心,扭脸问一旁的涓,“费仲之言可真?”涓答道:“是的,费仲之言并无虚假,我曾目睹苏女的颜容,亲耳听到过苏女的笑声……”涓的声音如从梦里发出,脸上的神情呈现出进入幻境的神采。直到子辛的大笑响起,涓才如梦初醒。然而涓恼火了,对着子辛长揖,然后昂头盯着子辛的脸,说:“我的话并无半点虚假,我只恐描述不出苏女的美丽。告诉你,帝,你的自认为美丽无伦的妃子若和苏女相比,你的妃子如猪!”
  子辛知道涓一生钟情于音乐,且为人正直从无虚言,就没有恼怒,仔细看美丽柔顺的尤妃,突然笑道:“我的美丽的尤妃原来像个猪,哈哈……”
  涓这才真的怕了,忙说:“帝,我是比喻呀!”想想不对,又说:“我是比喻得过了头啊!尤妃美丽端庄,那也是天下有名的,是美丽的凡人,而不是上天降世的神女啊。”
  子辛举着酒觞送到涓的嘴边,叫着涓的名字:“涓,你听着,快把这觞酒喝下去,想个法子证明你的嘴巴描述的美人。”说完把酒洒在涓的脸上。涓咳了两声,咳声引得费仲打了两个哆嗦,便把圆球样的身体尽力向涓的身后缩,然而子辛是不会忘记他的宠臣的,问:“费仲,你亲眼目睹了涓所描述的美女了吗?”费仲颤着声音说:“没,没见。”子辛笑道:“很好,你没见到就敢说貌若天仙,原来你的眼睛是没用的,你是靠鼻子闻出来的吗?”费仲忙道:“非也,我是用耳朵听来的,是崇侯亲口说的。”“好吧,你以后就用你的耳朵听吧。”费仲急忙说:“谢帝!”子辛又说:“来人!把费仲的眼珠给我挖出来,此人的眼睛生在脸上毫无用处,还是挖出来的好。”费仲吓得“妈呀”一声,一股尿水弄湿了袍子,所跪的席子已经湿了一片,他哇地放声大哭,边喊:“帝,我是忠心耿耿一心对帝啊,帝!”子辛哈哈大笑,手指费仲对尤妃说:“瞧这胆子,这个擅长胡言乱语的人有什么用呢?哈哈……”
  涓并不像费仲那样胆小,站起来把陶埙举起,吹出了苏妲己的和五音的笑声。这种和五音的笑声,有着极强的磁力,就连不懂音律的尤妃都听得如醉如痴。子辛醉了,摇晃着站了起来,一口饮下了一觞酒,把青铜觞一丢……
  费仲有了幸事,子辛命令费仲前往苏地迎取苏妲己,若取回苏妲己,才能饶了费仲的一双不大也不会用的眼珠。无奈之下,费仲请求尤浑陪同一同赶往苏地,但是,对于此行的结局,费仲咋想也是没底。
  辕车晃悠了一下,在辕车中昏睡的尤浑被晃醒了,抬手揉了揉发黏的眼皮,又扭头看一眼同乘的费仲,张嘴哈欠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说:“真热,困极了,这可真是趟美差啊。”
  一路上生闷气的费仲就恼火了,说:“帝怎么会这样对待我呢?我完全把帝看错了,我对帝的忠心完全没用了,如果这次死在苏侯手里,帝会怎样呢?”尤浑叹口气说:“苏女若是入了朝,我妹妹的日子就难过了,我和你在朝中的地位也不复存在了。你呀,像帝所说的一样,是个胆小少智的人啊。”费仲恼火地闭上了眼皮。尤浑又说:“也许尚有转机,我在临行前曾去拜访了比干,比干会劝阻帝,也许我们还没到苏地,帝便会召我们回朝了。唉,命运弄人啊。”
  费仲的眼睛睁开了,也亮了,又暗淡下来。说:“比干不会帮助我们,他恨不得叫帝废掉我们。”尤浑马上说:“你错了,比干是贤人,会以天下为重,会想方设法阻止帝到处找寻美女,而且比干不会对我们落井下石,何况尤妃贤德,从不在天子面前搬弄是非,很得少师、太师、王子的敬重。我们等着瞧好了,慢慢走吧,前面是漳水,那里气温凉爽,我们在那里等两天。”
  费仲此时完全没了主意,只好听了尤浑的话,命辕夫驾辕车拐上了漳水土路。辕车开始在土路上颠簸,两个人都很肥胖,坐在同一架辕车里互相碰撞。尤浑被晃得迷糊起来,把头垂在胸前,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费仲无法迷糊,在颠簸的辕车中仔细想着和子辛一同游乐的时光,想着想着,费仲“啊”了一声,自语道:“原来天子一直都在装傻,我的智慧根本没法和天子比呀。”又自卑地想:“天子的聪明达到了眼睛不看到就不相信的地步,有如此聪明智慧的天子,他还会相信臣下吗?伴随如此聪明的天子会招来大祸的。可是,我以后该怎么面对天子呢?是了,我要装成傻瓜,傻到天子见了我就想笑的地步,我就会多福多寿了。”费仲想到了要装傻,就冲动起来,很想把装傻的道理讲给尤浑听。但转念一想:“如果聪明的天子面前的傻瓜多了,那么聪明的天子还会重用傻瓜吗?就让尤浑和满朝大臣都聪明吧,让他们聪明到为朝事劳心、劳力,再被更聪明的天子杀掉吧。在聪明绝顶的天子面前,一切聪明的大臣的存在,都给聪明的天子一种潜在的威胁,更得不到重用。聪明的臣子只可用在一时,不可用一世。傻瓜不一样,聪明的天子一定喜欢傻瓜,一定会让傻瓜比聪明人活得更好,因为傻瓜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9#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5 08:31:21 | 只看该作者
费仲无疑是得道了,想通了这一节的费仲决定不听从尤浑之言在漳水等上两天,他想早一点儿把苏妲己弄进朝歌,早一点儿叫天子的后院起火。天子的后院一起火,朝中聪明的大臣们就会惹天子恼火,到那时,傻瓜大夫就富贵通天了。费仲没有叫醒正自垂着脑袋沉睡打呼的尤浑,他想尤浑很聪明,聪明到什么事儿都听他的,而今天的事儿就证明了尤浑平时在他面前装傻瓜。费仲恨不得把尤浑踹到车下去:“妈妈的,我一旦失势,这小子就去投靠比干,还说什么在漳水等两天。试问,我是此行的主使,我耽误了帝的好事儿,帝能饶了我吗?没准帝此刻正对比干他们说:‘没办法,比干你看,费仲已经去了苏地,这如何是好?’比干准会叫人来追我回去。我若被比干追回,帝还不拿我开刀?帝准是算准了我会全力向有苏部落赶路,他是以退为进敷衍比干他们,我做傻瓜,傻瓜的特点之一就是听话。”  费仲果然猜对了。比干得到尤浑的转告,急忙会同箕子、微子上朝劝阻,行时尚怕三人力量不够,又自作聪明地拉来了姬昌和九侯。姬昌在早上为自己占了一卦,卦上说出行不吉,姬昌就在舍中不出。见九侯、比干、箕子、微子齐至,便随着上朝来了。姬昌行至中途突然惊呼:“我的朝见天子的桓圭不在身边,奈何?”比干、箕子等人也着急,说:“是呀,奈何?”九侯道:“事情紧急,不要管了,上了朝再说。”姬昌思索了一番,说:“可行之。”微子心细,想到天子老弟的脾气,就说:“如此废了朝上法度如何使得,西伯可自行去取,我等缓行便是了。”姬昌闻言松了一口气,道:“可也。”姬昌转身往舍中小跑,扑,跌了一跤。九侯看了笑道:“西伯心性太躁。”又见姬昌爬起来连袍子上的土也不拍打去,冲众人拱拱手,转身一瘸一拐地急急行去。比干回想起遇风闪了脚的事儿,知道脚痛难忍,就说:“西伯可缓行,我等先行去了。”姬昌远远地应声答应,脚下越发拐得厉害了。九侯笑道:“西伯是我辈中人,我等上朝劝帝吧,不要等西伯了。”众人齐声说好,就齐齐去了。姬昌转过身来,抬双手收拢在腹部,眼见众人已去远,这才抬起右手擦拭额头上的汗,却听一人叫道:“父亲,孩儿来了。”姬昌一愣,扭头看去,见是长子姬考,心下更惊,怀中掉出一物,正是那上朝面君的桓圭。姬昌恐人看见,急忙弯腰捡起迅速藏在袍内,拉着长子姬考急急回舍去了……
  比干等人拜见了子辛,极力劝阻子辛不要为求美色使天下诸侯心寒,尤其是微子言辞极为激烈。子辛说:“我只是好奇,想亲眼见见苏女,我没有想到会失德啊,幸亏你等提醒了我,可是费仲已经出发了,追不回了。”比干心眼儿实在,说:“尤浑已经告知路途走向,他会在漳水等两天,我速去漳水召回费仲。”
  子辛脸上不但不怒,还说:“尤浑是贤臣,不然我已失了大德了。好吧,比干你去一趟吧。噢!对了,姬昌怎么没一同来啊?”微子嘴快,说了姬昌取桓圭跌跤的事儿。子辛盯了眼微子,笑道:“那不是跌得很辛苦吗?来人!去赏姬昌金帛一件,命他陪着少师去一趟漳水,有当朝公侯同少师前往,也可显示出我的诚心。”
  九侯等人心下对子辛已是大为赞赏,齐齐拜退而回。
  姬昌看了比干带来的赏赐,又听了比干代传的话儿,突然打了个冷战,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比干关切地问:“西伯你是病了吗?”姬昌说:“脚疾发作了。”“如此,我们快快上路吧。”姬昌吩咐长子姬考不可在朝歌城中乱走,拐着脚同比干上了双乘辕车,命辕夫驾车速行。在辕车上,姬昌拧眉闭目默不作声。比干只道是姬昌脚疾发作,也就不言,任凭辕车如飞般赶往漳水。随着辕车的颠簸,姬昌的心中一阵阵发冷,他想不到假装摔倒的事儿会被子辛看破,就慌慌然心中对前途没底了……
  辕车在下午赶到了漳水,可是,哪里有费仲和尤浑的影子。
  姬昌看着惊讶的比干暗暗发笑,心说:“自以为聪明的贤人,你们都上了帝的当了。”
  这时,夕阳西下,将天映成红彤彤的,美丽极了。微风顺漳水岸吹过来,连心事重重的姬昌也觉得心里清爽了许多。就站起来,拐着脚走到河边,见比干赤着身子站在河中已经刺到七八条鱼了,便笑道:“鱼儿如民,何幸被少师刺死烹之?”“好啊,就请西伯少食一尾鱼吧。”比干说完,手中木棍破水速出,河水中翻起血色浪花。随着比干提起木棍,棍头之上已经穿着一尾有一尺长的大鱼来。姬昌叫道:“这一尾我吃足够了;少师,天渐转凉,就请上岸吧。”比干举着鱼上了岸,接过姬昌递过来的衣袍穿上,望着夕阳说:“夕阳易逝,美的悲凉,正如暮年啊!”姬昌说:“是以帝欲求美女乐之,也是人之常情!帝也正在壮年啊。”比干愣了愣,说:“西伯是赞同帝求取天下美女了?这……”
  看着比干着急的样子,姬昌笑道:“帝有异于常人,尤妃弱小,帝不能尽兴,这一点可不是传闻啊。”比干说:“如此帝应当娶苏女为妃了,可是苏女年方16就驾驭得了帝?”随着比干此言的离口,姬昌和比干同时想到子辛的下体,两个人都笑了,也笑愣了两个生火的辕夫。
  很快,鱼儿烤熟可以吃了,夕阳落下去了。天上月亮和星星升了起来,也映得大地明亮亮的。
  比干说:“也许费仲和尤浑已经到了苏地,微子说过,苏侯仅此一女,如同苏地之宝,苏侯是不肯献出的,如果费仲和尤浑无功而返,我等怎样才能解帝之疾呢?”姬昌说:“朝中数位大夫舍中有女业已成人,人人貌美如花,可惜帝舍近求远。哎!困了,睡吧,奈何?”
  两个辕夫在火堆边给比干和姬昌铺好了竹席,比干和姬昌就睡下了……
  尤浑睡醒发现费仲没有等在漳水,终于恼火了。叫道:“你何以骗我,不歇在漳水?”费仲说:“我怎么知道,你睡了我也睡了,你没叫辕夫歇在漳水吧?”尤浑想想又叫辕夫掉头赶回漳水去。费仲就恼了,叫道:“我是奉帝命的正使,如若帝命有所更改,自会命人飞车来赶,我若歇在漳水,帝若知晓,你我还有命在吗?”
  尤浑暗暗叫苦:“比干会怎么想我呢?”当下尤浑垂着脑袋,闷声不响,心想:“到了苏地再说,我看苏侯不会把女儿给了你费仲。”费仲说服了尤浑,命辕夫不要在意马力,全力向苏地奔去。也就在比干、姬昌在河边烹鱼的四日后,费仲和尤浑歇在了一个游牧部落的穹庐中。
  这个游牧部落是有苏氏的旁支,首领叫苏木,是苏侯的族弟。苏木见了朝歌来的大臣很热情地把费仲和尤浑迎入了穹庐。恐怕慢待了两位大臣,亲自去猎了野猪回来烹了,招呼全族男女老幼一同陪着费仲和尤浑,还有辕夫饮酒。
  有苏部族的女子大多很漂亮,尤浑的眼珠老在有苏女子身上转。苏木笑道:“大夫觉得我有苏的女子美吗?”尤浑答道:“我的眼珠都看花了。”苏木又笑,告诉尤浑:“你大胆地去要姑娘吧,你看上的我不能强行给你,只要姑娘看上你,你就可以拥抱她。”尤浑的心就活了。
  在酒席间,尤浑暂时收了色心,偷偷对苏木说:“费仲大夫酒量之豪连帝都称赞,是逢酒不醉不甘心,越醉越欢快。”尤浑的话苏木自然深信不疑,在席间举一巨觞敬向费仲。费仲不知是尤浑使坏,心里有事就推辞不饮,推来阻去把苏木惹恼了,当下发一声喊,叫人抱住费仲对嘴灌了三觞酒。费仲醉了,但还记得帝交代的事儿,问苏木:“此地离苏国土城尚有多远?”苏木答道:“乘车尚有两日路程。”费仲说:“我有急事奉帝命去见苏侯,反正我是醉了,请把我放到辕车上,让我边睡边走吧。”
  苏木对费仲能够效帝命很敬佩,想答应费仲,看着尤浑,不解地问:“朝歌善欢的费仲大夫怎么三觞酒就醉了?是他装醉吗?”尤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许是大夫路上劳累所至。”苏木对已经迷糊的费仲说:“你累了,歇一日再走吧。”
  苏木命人把费仲抬到席上去睡,他同尤浑拼上了酒。不想尤浑酒量奇大,竟把苏木拼醉了。苏木拍着尤浑的肩膀说:“我去要姑娘了,你也去展示你的威力吧。”尤浑想不到他和一个姑娘跳了一阵舞,姑娘便随他进了穹庐,尤浑大展神威和姑娘欢爱。
  天亮之后,费仲和青着眼圈的尤浑打着晃上了辕车。费仲发现辕车走得很慢,辕夫在打瞌睡。费仲恼火了,抬手抽了辕夫一鞭。辕夫猛地一下醒了,忙说:“谢大夫打。”费仲发现辕夫的眼圈是青色的,尤浑也看到了,便说:“莫打他,他和我一样乏力啊。”辕夫很感激尤浑,说他幸运地有了个姑娘,现在真是困极了。辕夫没说完扶在辕架上睡着了。
  费仲恼火着又要打,尤浑拦住了说:“算了,别打了,让他睡吧。我也困了,叫马顺着土路走吧,反正是往前走,就算辕马掉头回行也无妨。”尤浑把头一歪也呼呼睡了。费仲还想着帝的事儿,还想自己驾车,但是费仲被两个打呼的人引得也打起了呼噜。费仲还想:“不能睡,决不能睡……”又喃喃自语:“装傻真是累啊,睡吧……”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37

帖子

9万

积分

管理员

Rank: 3Rank: 3

积分
96351
10#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6 08:47:26 | 只看该作者
就这样,在广阔平原的土路上,太阳热情地照在辕车上,费仲真的迷糊了。从两次被吓得尿了袍子之后,费仲憋不住尿了,许是他在做梦,撩起袍子,掏出东西,很舒服地把尿水射出了一道黄黄的斜线,斜线对准尤浑的肚皮落下去,流进了尤浑的腰里。尤浑也累了,抬手抹了一下,感觉着肚皮上湿漉漉很舒服,嘟哝了一句什么,又打起了呼噜。

  3

  苏妲己嘴里衔着一根红草,躺在红草丛中仰望着天空中翻着跟斗的白云,看着看着,苏妲己哧的一声笑了,喊道:“白云在做欢!”冲没睬苏妲己,望了一眼马群,几十匹马在吃草。冲又坐下来,手中有根红草在动,他在编草蚂蚱。“讨厌的冲,哼!”苏妲己恨恨地说完就摇着一根长长的红草站起走向自己的那群马。

  苏部距今日的河北很近,山川流水一脉相承。苏部人和北方的牧人一样,是靠放牧为生的一支部落。不同的是苏部境内都是牧场,苏部人是固定下来以游牧为生的。这是主业,还有一些族人从事手工制作和农业生产,比方说用牛羊毛织布、编席之类,以及种植谷物。苏地的红草非常稀有,非常独特。这种红草质地柔韧又坚挺,是编织草席等编织品的良好原料,所以,苏地产的红草席天下闻名。

  在商代之前,黄河以北靠近河北、蒙古一带的游牧部落中的牧人擅长骑马,在黄河以南非牧区的方国中人不擅骑马,时代的发展还没到骑马射箭的地步。

  苏妲己来到一匹黑色的马前,抱着黑马的脖子借力翻上马背,在马背上坐稳了,伸手在黑马脖颈上拍了拍,黑马小跑起来。马跑着,苏妲己扭头看了眼稍远处编织草蚂蚱的冲。冲依然没有发现苏妲己已经离开。骑着黑马小跑了一段路,再被清风拂面吹过,苏妲己的心情就欢快了。哼着叮叮咚咚的小曲,苏妲己想:“要么不走,要么跑得远远的。”这样一想,苏妲己纵骑向草原深处跑去……

  冲终于编织成了一只三寸多长的草蚂蚱,这只草蚂蚱周身血红,漂亮极了。冲满意了,把草蚂蚱抛向空中,上身向草丛中躺倒,用嘴巴接住由空中砸下来的草蚂蚱,又把草蚂蚱拿在手里。就喊了:“妲己!妲己!”接连喊了几声,也不闻妲己回应,冲站起来,以为苏妲己会在哪个角落躲起来,再突然出现吓他一跳。在以前,苏妲己时常这样捉弄一下冲。冲几步跑到一匹大红马的跟前,一跃上了马背,冲愣了,苏妲己的黑马已经不见了。冲纵骑在牧马中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苏妲己和黑马,心里懊恼极了,便站在马背上向草原四处张望,远远地看见一个黑点儿在向草原的深处奔跑。冲高喊:“妲己……”但是太远了,苏妲己听不见,冲纵骑奔了过去……

  这是一条缠缠绕绕从竹林中爬出的溪水汇成的湖泊,苏妲己在湖边坐下来,把一双赤脚伸在湖水中。苏妲己的脚白,整日赤脚走来走去也晒不黑,许是苏妲己的脚美得了不起,水中的鱼儿纷纷游过来吻她的脚。鱼儿的嘴很温柔,吻得苏妲己很痒,就有了做昨夜那种事的冲动,哧哧笑个不停。苏妲己笑的时候,不知道有两个人在偷看她。偷看苏妲己的是西落鬼戎部落的两个骑士,他们为了取水才来到湖边。而且苏妲己的黑马不够忠心,没有用马的语言通知苏妲己有人偷看。

  这两个人打着手势悄悄围向苏妲己。而这时,苏妲己的脚被鱼儿亲吻着太痒了,哧哧扬起一串笑声。两个西落鬼戎的骑士听了苏妲己的笑声都傻了,有一个扑通一声跌倒滚下了湖。苏妲己这才吃一惊,急忙跳起来奔向黑马。另一个西落鬼戎的骑士定力稍强一点,伸手按住苏妲己的肩头。苏妲己惊叫一声,扭头看着这位大胆的骑士。这位骑士看到苏妲己的脸儿就笑了,随着笑声越来越响,骑士缓缓地软倒了……

  苏妲己不知道这位野人似的男人是发了什么疾病?苏妲己骑上黑马的时候,还回过头来问:“你们怎么了?是饿的吗?”

  跌进湖里的骑士被水一激清醒了,爬上湖岸问苏妲己是不是有苏部落的美女妲己。苏妲己觉得这个满脸乱七八糟胡子的男人有点儿野性的韵味,苏妲己很喜欢野性美的男子。苏妲己反问:“你见过比我更美的女子吗?”男人愣了愣,认真地想了想,说:“你的美丽无意之中会要了男人的命,我想你比苏地的妲己还要美丽。”苏妲己笑了,西落鬼戎部族的骑士突然觉得满草原的花一下子都开放了。苏妲己留下一路笑声纵骑向来路上奔跑。苏妲己的骑术非常糟糕,跑了一段路,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西落鬼戎部族的两个骑士一左一右冲到苏妲己的马前,又双双勒马转身面对了苏妲己。苏妲己面含微笑面对两个野蛮男人,问:“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一个说:“我是西落鬼戎部族头人的弟弟,我叫落天,我只想再看看你,再听你笑一次。”另一个说:“是的,我也一样,像你这等天仙一般的美丽姑娘没有人能配得上,你是个能让男人为你自杀的人间仙女。”

  苏妲己的脸颊恼火得成了粉红色。苏妲己说:“我已经有了男人了,我的男人决不会自杀,你们是两个强盗,我不会对你们笑,你们让开,我要走了。”西落鬼戎部族的两位骑士听了忙问:“你有了男人,你的男人是谁?”苏妲己把头昂起说:“我的男人是天上金雕一样凶猛的勇士,他叫冲!”落天摇摇头说:“我没有听说过这一带有叫冲的勇士,你听说过吗?”同族骑士说:“没有,苏国没有勇士,我看我们把她带上,去找她的男人,杀了她的男人,我们就做她的男人吧。”落天想了想说:“杀了她的男人可以,但我们不能都做她的男人,如果我同你都想得到她,让我俩死去一个吧,活下来的就拥有她。”同族骑士笑了:“好吧,我和你先找到她的男人,我想我和你迟早会有一战,为了这一战我才和你一同游历天下,现下是时候了。”苏妲己一下子开心了:“好吧,只有强大的勇士才能拥有我,你们跟我来吧。”

  三骑马很快来到红草草原,在那里,苏妲己同两位骑士碰上了纵骑追寻苏妲己的冲。苏妲己喊道:“冲,我带了两个来杀你的勇士,他们是西落鬼戎部族的强盗。”冲跳下马背,转身向一片平坦的草原走去。说:“你们一起来吧,我答应了苏侯,要在太阳当顶的午时赶马群回去。”静了片刻,草原上的风开始奔跑,草在风中晃动发出与风对话的声音。落天瞧了一眼同行的骑士,说:“我来动手,你退开吧。”同行骑士说:“还是老样子,我先来。”骑士取出一块黑布,把头上的长发系住,再系在脖子上。用双手同时抓住背上一柄剑的剑柄,斜着身体,喊了一声,青铜剑的剑光破空而起,剑和人一同跃起向冲的头顶直劈而下。冲将身体向左方一侧,脚向前一步踏出,刺客剑泛出一道青光,居然后发先至,哧的一声,骑士的身体猛地一栽,倒了下去,鲜血和肚中的破烂呼地流淌了一地。

  冲刺客剑横在胸前面对了落天。落天脸上的神色连变了数变,说:“好剑!你跟谁学的剑术?”冲答道:“上天授我的剑术。”落天点头,突然暴喝一声,脸上乱七八糟的胡须刹那间倒立,一片殷红的血光从落天手中飞起,血光漫卷,直指冲的咽喉,冲将身一退,刺客剑挥出,两道剑光犹如两条游龙在中途相遇,锵的一声脆响,剑光回卷,颤声不绝。落天和冲都退了三步,落天用剑拄地,蹲下了右腿,右腿上出现一道血口,鲜血汩汩瞬间流向地面。冲两脚支地,脸色惨白,他的右臂上一滴滴的血珠滴成了串儿。

  苏妲己见了鲜血一下子极度兴奋,眼睛中泛出血一样的光芒,忍不住“哦”呻吟了一声。

  冲又一次挥剑斜翻,又一转身削向落天后脑,落天起身招架,锵一声脆响,两道剑光再一次纠缠,两个人再一次分开,落天头顶的乱发被刺客剑削去一片;冲的前胸被“落天”剑割开了一道血口,血涌出来,染红了冲的衣袍。两个人对视了良久,突然都大笑了。“还打吗?”落天说。“我不能把妲己输给你。”冲说。落天笑道:“我有你这样一个兄弟,有妲己这样一个美艳的妹妹,此生无憾了。”

  落天站起,收起落天剑,把同行骑士的尸体横在马背上,上了自己的马,牵着同行骑士的马纵骑去了。走时对苏妲己说:“没有人能够杀死你的冲,他是个剑士。”

  冲望着落天去远了,才走到苏妲己面前,取出那只草蚂蚱递给苏妲己,说:“编了一个早上就为了送给你。”苏妲己接了过来,突然又丢掉了,扑在冲的怀里,撕开了冲破裂的衣袍,伸舌去舔冲胸中流出的血,苏妲己在血的刺激下,开始疯狂,满地的红草成了苏妲己疯狂的婚床,美妙的呼唤声在草原上飘荡,听得飞翔的鸟儿都从天空中失魂摔入草丛……

  苏妲己喃喃地说:“天啊!冲,你的血是甜的!呀,我流血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使用 高级模式(可批量传图、插入视频等)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