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问题”仍局限日韩安保合作

微言网编辑部

作者：何思慎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7日展开韩国访问行程，此行是继2018年2月时任首相安倍晋三出席平昌冬奥开幕式以来的日相访韩，更是中断12年之久的日韩首脑“穿梭外交”的恢复，意味日韩关系走出慰安妇及征用工赔偿等历史问题所导致的低潮。
从3月中旬韩国总统尹锡悦访日开始，美日韩三边关系急速升温，此不仅三方共同应对朝鲜核武发展，亦有遏制中国的战略思考，强化美国在印太区域的多边安全合作网络。尹锡悦在日韩会谈上表示，日韩关系在两个月内急速改善，将超越过去开创更加友好的关系。岸田与尹锡悦宣示美、日韩展开安保合作的重要性。
然而，日韩的“历史问题”错综复杂，双方能否藉“穿梭外交”相逢一笑泯恩仇不无疑问。尹锡悦4月24日接受《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专访时表示，拿百年前的事情对日本“要求下跪道歉”是令人无法接受的，韩国的安全问题迫在眉睫，因此与日本的合作刻不容缓，对此抱持消极态度的人永远不会理解政府立场。
但在日韩首脑会谈所在的龙山总统府外，聚集市民团体的抗议，要求日本须为二战的强征韩国劳工“谢罪”，并反对日本预定在今夏开始排放福岛第一核电厂的处理水，受访民众直言，不期待首脑会谈，对仅韩国片面让步感到失望。韩国民意与尹政府间对日韩“历史问题”的态度仍存在距离。尹锡悦想藉欧洲的战争当事国在战后仍能为未来发展合作关系说服韩国民意恐力有未逮，何况德国战后对二战时纳粹罪行深切反省、谢罪，而日本政府至今仍在“侵略”一词反复辩解。
岸田访韩时，虽以“痛心”表达对过去日韩关系的反省，但此论调难以满足韩国人民对历史正义的想望。尹锡悦认为，相较于历史，未来韩日合作更为重要。惟日韩的历史纠葛仍将局限日韩的合作，尤其是最易触动“日并朝鲜”之历史伤痛的安保合作。
韩国人囿于历史情感，难以接受日本自卫队踏上韩国的土地，而日本在战后宪法的和平主义下，亦无法挥师半岛，介入“朝鲜有事”，毕竟美日同盟是特殊的宪法例外，日本至今未能在美国之外，与其他国家建构相互保证安全的同盟关系。
着眼于东亚安全形势的变化，当前美日韩三方战略合作除因应朝鲜核武问题外，亦存在美国为梳理印太秩序，对结盟政策做出的调整，但美韩同盟与美日同盟从“两组双边”走到“一组三边”，仍不具现实性，毕竟美韩同盟异于美日同盟，美韩同盟的范围未溢出朝鲜半岛，而美日同盟则因“远东条款”，驻日美军可运用到菲律宾以北地区。
美国力促日韩关系改善的凿痕班班可考，但横在日韩间的“历史问题”或将使拜登政府的外交努力事倍功半，而岸田更心知肚明，日韩关系中的“历史问题”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作者为辅仁大学日文系（所）特聘教授兼日本暨东亚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