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善友的传说

李浩然

                                                               荣善友的传说(节选自作者《潇湘传闻》团结出版社）   李  石
荣善友，传说是东安大坪村人，家里很穷，智谋过人，好打抱不平。大坪村四周几十里内外的人，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报 复】一天中午，他们村一户人家正办结婚酒，那些男女送亲客酒醉饭饱之后，借口主人家有人挖苦他们，将餐桌上的酒杯、调羮连同碗筷全部扫下地去。主人反复赔礼道歉都无济于事。最后勉强达成协议：男、女送亲客全部留下，晚上再重办宴席，作为补偿。
消息很快传到荣善友耳里。他想，这亲家明摆着敲诈，不给点厉害就难改恶习。于是他悄悄地来到正备办晚宴的厨房，在每只菜碗中添加少许泻药，然后又回到家里，捧上早就备好的竹片，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半夜三更，将全村所有的厕所木门用竹片往外撑着。
送亲客又一顿山吃海喝后，都先后上了床，谁也不曾想到菜里下过泻药，还未到次日天亮，肚皮里就擂鼓似的山响，纷纷提着裤头急忙往外寻找茅厕。可当他们慌里慌张去推厕所木门时，都觉里面有人蹲着，再推一下，木门仍然反弹。
天哪，这哪开得交！于是一个个都无可奈何地将屎尿拉在裤裆里，连主人都来不及辞别，就兜着满裆屎尿往自家方向逃散……
【借 牛】早年天旱，大坪村里的许多穷人把牛都变卖换饭吃了，到了第二年，穷人们都因没牛犁田，有的单个整天发愁，有的夫妻抱头痛哭。
一向会想办法的善友见了这种情况，就一个个鼓励他们说：“不用焦急，到时候我借你牛，你放心是了。”
善友穷光蛋一个，家里连根牛毛都没有，他哪里会有牛借给别的人？
原来，这年新正，他就有了准备。他对村里两家有不少闲牛的地主说：“我今年就给您两老放牛吧。工钱都可比他们少。”
地主听他说工钱都要得少，也就同意了。
春耕季节到了，善友每天清早就把地主家的大小黄牛和水牛都赶到村的后石山弄里去牧放。这石山弄里路不好走，地主也就很少进去。于是，善友就将事先约好的穷人，依次叫到山弄里去牵牛犁自家的水田。
为了不让地主发现，他叫他们将所借牵的牛都伪装起来：有的敷些黄泥巴，有的用笋壳装长两只假角，有的教将尾巴团起来……
地主年岁大，虽然有时也觉得不大对头，但到田弄里去看，就是找不出把柄。
就这样，大坪村里的那些穷人，都把水田犁了过来，适时插下了秧苗。
【赚 衣】刘财东很富有，每每穿着綾羅裘缎在人前炫耀。荣善友想：你风光什么？你那綾羅衫子，总有一天要送到我手里。
一天，刘财东的大儿子要娶媳妇了，荣善友就以他家新娘子的表舅名义去送亲。事先，他用同财东长衫一样颜色的纸，糊了一件长衫穿着。到了主人家里，他便偷偷地点起火把它烧了。其后，竟说他的长衫被人偷了。
主人听后，立即发动家人到处寻找，但都无法找到。刘财东为了顾全自家面子，只好把自己的那件可心的长衫，赔送给了荣善友。
【捧 泡】一年，善友到狮子铺某财主家里帮工，见他家里总有不少人出出进进。经过打听，方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去讨好大东家的。比如，明明是东家克扣了某某佃户，还说他能济困扶贫；明明是东家的儿子读书不行，偏要说他儿子就是考状元的料子。
某年正月初一日，东家因早天夜里和小老婆做那事过了分起不了床，告诉善友专坐在大门口挡客，要客人们等东家病好了再来拜年。善友当然照办。
“你家主人怎么还没起床？”一客人问。“他吊吊痛。”善友告诉他们。
“他怎么会吊吊痛呢？”客人又问。善友说：“他说是你们捧泡捧得太过分了。”
东家在床上听了，觉得善友太聪明。他的答话，不但给自己遮了丑，还把客人给臭骂了，于是说：“明年给你双份工钱。”善友一听更加高兴。
【打 油】村里的孤老太七十好几了，很久连人都看不分明，一问，才知她每餐煮菜连清油都没得放了。善友听了，很同情她，但他自己也穷光蛋，根本就拿不出“荤油”“斋油”来帮助她。
四月天，村里人都忙着插秧，他就选定一天起了个大早，而且满村子放信：“我要上石期市去了。”
大坪是个大村子，那些爱打扮的姑娘嫂子听到口信，你拿出个油瓶塞上几个铜板，她拿出个油瓶子也塞来几张纸票，都千叮万嘱善友伯伯一定要给她带点清油会来好梳头发。
这个时候的善友心里当然很高兴，但他嘴里却不断说着：“石期市来回一二十里，刚天晴路上滑，何况你们这么多人都托我，我也难记住呀！”
中午过后，他真的从石期市回来了，一进村口就满口大骂：“我早就叫你们不要再塞给我瓶子，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呢？——害我跌得这满身是泥巴，这油瓶子也全给打碎了。你们若还想要瓶子，就亲自来认各人的把柄，——都在这里呢！”
那些姑娘嫂子见他满头发胡子都是泥，还见那些瓶嘴子也真的有着油迹，哪还开得口？
原来，他老先生在快到村口的路上把买的油都灌进了那孤老太的油罐子，而把那些小瓶子都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还将抓一把稀泥糊到头发和胡须上，说是跌了一大跤。
七老太听他说了这经过，反复批评他说：“你这样做不好啊！”他却说：“她们那脸面哪有您眼睛要紧？”
【脱 裤】某村的族长老婆五十不到，常常以女族长身份自居，动不动不说这个媳妇没教养，就骂那家妹子没搭臊，就是连妇女下田卷裤腿，她见了都要骂咧好半天。有人要善友好生劝她，善友说：她们要吃要穿还要养家，您老不要太过分；那族长太太不但不改，还说善友是男人，不该来管这妇女的事，甚至还说，下次再提，非要骂得他狗血淋头。善友气不过了，就决定找个机会要她当众现丑。
这是一个六月天的正午，他将全村百十妇女都集中到祠堂请女族长婆训话。女族长婆觉得这是最能显示身份和威风的大好时机，梳妆打扮一番，就走上台面，对丫环说：“快端椅来！”那从她家里带去的椅面早被善友暗地贴了粘药，她坐下去就觉不对，再一起身，那下身唯一的丝裤（当年男女都兴大裆裤口，腰身只缚根布带，稍拉就脱）就蛇蜕皮般地索然拉下，那下半身就全暴露在众人眼前，只见她呆在那台面上，一阵阵乱叫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