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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死神九次擦肩》(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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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9 15:30:3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与死神九次擦肩》(杂谈)       李   浩   然
我出生于1936年,至今已经年过八十,别人多说我看上去不老,我也不认为自己年老,经常看书、上网,心态很好。细细回顾,在这八十年里,我已经九次与死神擦肩。
1942年农历6月某日上午,父母亲和绝大多数成年人都下田做农活去了,6岁的我带着出生只有五六个月的三弟在村南狭长的巷子中段歇凉。正玩得忘情时,村里两头各七八百斤重的大水牯子一阵恶斗后,败北的就从巷口北端惶恐地奔逃过来,紧跟后面那头得胜者也正疯狂发泄,大步紧追。巷子约六七丈长,三尺宽窄,要说躲避,就是神行太保戴宗再世,也会无能为力。许多人眼看我两兄弟就成为那一前一后的牛蹄之鬼,大约“牛性”也通“人性”,它们见我拼命护着三弟横着趴倒在地,竟都先后一跃而过,我与三弟都毫毛未损。过后有人说我家祖宗积了阴德;要不,不死也得肚肠开裂,或者手脚踏断,甚至脑袋开花……
1944年底,日本鬼子打来了上来,土匪趁机猖獗,加上坏人暗算,举家逃到紫水西岸现今东安殡仪馆所在的红土岭后的破庵里藏匿。几经劫难,本就瘦弱的我偏偏染上了恶性疟疾,一连四五天水米不进,大祸临头的父母自觉自身难保,也就根本无法顾及我的安危。
某日下午,高烧到了极点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大约阎王还没给开路条,十几分钟后,又自动苏醒过来。外婆后来说:要不是还有一口气,也就挪到后山埋了。几十年来,我曾多次回忆自己那段短暂的阴间经历,可无论怎样挖空心思,都不曾想起其中任何细节……
1957年5月,我正在零陵农校读二年级,某星期日上午,天气晴朗,教作物栽培的李佑益老师说已经联系好了,要我组织全班44名男女同学去对河宋家洲生产队参观春插现场。
当年宋家洲渡口,就是当今筑建宋家洲大坝(大桥)的地方,不仅河面宽阔,河床特深,水流湍急,而且北岸都是常年被大水冲刷的巨岩。那陡峻绝壁,有的凸如狼牙,有的凹如虎口。特别是这日上午我们一行返回时,湘江上游洪峰已经到达,那浑浊的大水卷着浮渣,汹涌澎湃,有如千军万马奔腾翻滚,就是立在岸边观看,也觉心惊肉跳。当那破旧木船将我们四十多人载到河心时,有几个蹲在船底板上的女同学就已经自发抱着木板,有一两个胆小的钻进船舱里还大哭小叫起来,就连艄公也觉自己已经命悬一线。
我呢?此时此刻,既要紧把舵杆(那舵杠虽然原就套着一条小棕绳,但老艄公说它不可靠,上船时就招呼我必须如此这般),还要和船头划桨的老艄公彼此呼应,相互配合。
“天哪——!”当那只岌岌可危的破旧木船快要接近西岸时,艄公再也不能自主了,听凭船身向着那上沿只能容得下那木船本身的虎口钻去。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我不得不立起身来,大声对他说:“要加紧撑住……”
谁知我的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那船头竟被湍急的水流冲离岩口而撞着了岸边另外一个突出的大石头!
船身一个猛闪,直将我抛离船体而挂倒在波浪翻滚的急流上!
原来那船头猛的一撞,那船尾的木舵也就来了一个迅急转弯,那支原就被我用双脚紧夹着的舵杆,正不偏不斜地将我右脚的跗骨处紧紧扣压在船板上,并因此而紧紧拖住了我的全身!
上岸后,我才意识到,那时那刻,要不是那舵杆帮忙,要不是身边何季松等人将我急忙拉住,就是有一百个罗盛教在场,我也完了……
1863年下期,教了四年书的我,已经无课可代,为了养家糊口,就约了临村邓才炳几人,主动找到零东公路何家养路工班,请宾班长接收我们给工班加工养路砂石(当年公社化,闲散劳力极缺)。
宾班长只有一只眼睛(原有一只被炮石溅坏),是个细心还加好心加人。他说:来吧。
于是,我们几个就“上班”了。白天,他和另外一位师傅专门錾炮眼,其他几个工人将他俩炸开的大块石头加工成菜碗大小,给我们提供粗料,然后由我们一伙给锤击成比鸡蛋还小点的砂石,各自垒成方堆,每方报酬12元。
我觉得这活轻松,只要抓紧时间,舍得力气,收入比代课不差,也就只想到多挣钱。每天,早出晚归,甚至连大小便都想省去。
这天下午五点到了,按规定又要放炮了。
宾班长照样先吹哨子,叫所有在场人员都要远远辟避。我看了看那些炮眼的偏向,再自作聪明用力学理论判定,说即使几炮相继打响,石头也不会落到我的作业处,于是,也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照样埋头敲打。
宾班长见我还坐在那里没走,就说:“赶快离开!”
我说:“你就放吧!——砸我的石头还没长出来。”
不料,我俩的话刚刚说完,那边几个炮眼就同时炸响了。
说也奇怪,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高飞的石头竟空中一撞击,那个较小也就急剧改变方向,向着我坐的地方飞来。
宾班长看得真切,三两步抢过来,用劲将我大力一推。
我俩还没爬起来,那个六七十斤重的石头就已经迅即落下,把我原就当作座凳的小木板,砸成好几块。
“我的天哪——!”大家见了,都不由得一个个张开大嘴,拉长舌头……
1966年上期,我已经在茶源农中干了三年多,算得上该校一位“老教师”了。那座原是炼铁厂改做校舍的屋顶有几片瓦皮早被大风翻脱,下雨天,坐在下面的学生多有怨言。我向校长反映过几次,校长说到时请个师傅捡修。可话还是那句话,漏雨还归漏雨。
某星期日上午,天气晴朗,校长和同事们连同学生都回家了,我就决定自己动手。我原就没捡过屋漏,更没有上过屋顶的体验。当爬上那两丈多高的屋脊时,往前后一看,只觉两面瓦背都出奇陡峻,也就有些战战兢兢了。待到好不容易把那残瓦盖妥,一脚不慎,人就在那陡峻的前面瓦背上翻滚起来……
此时此刻,我多想抓个物件稳住,可四周除了瓦片还是瓦片,什么也没抓住,脑子里只一个劲地胡想:这个檐口本就一丈多高,要是这颗脑袋先行着地,那就非死不可!
可说也奇怪,在我那加速度下跌时,一条原就搭在那里的长条凳,竟将我拦腰扛着,脑袋和四肢根本就没着地。
原来,有学生早天在那里读书,就将那只长凳搁在那里了。
我站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担心肝区受伤了。到得县中医院,那位原就是军医的李锦标医生说:只要肝没砸破就没生命危险……
1985年下期一个周日的下午,我从县城乘班车返回任职的东安三中。刚进车站,那辆专开石期市的中巴就起动了。卖车票的女乘务员出于关心,说,“叫后座的小朋友给您让个位。”我客气了一下,也就坐到了后排最左的那个座位上。
能按时返校,心里还是高兴的。可是,那车刚刚开上横过湘钢东安石矿铁路支线,就突然熄火!
也就在这节骨眼上,一列满载矿石的专用火车就“硿硿硿”地从那支线北厢开过来。看那气势,简直排山倒海。眼看只离我十来米了,那断气了的中巴还是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我很想扒到窗口跳车;可那狭窄的车厢里,早就人满为患,说什么也无法挤出去。
“完了——!都完了……”满车的男女老幼,都乱糟糟地大喊大叫。
说也奇怪,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乱哄哄中,那死了的中巴,竟然一个冲锋,逃出了轨道!
后来我想,那死车要是还耽误半分钟,我就最先成为这里第一摊肉泥……
1995年下期某天,学校正举行全校性期中考试。一个原就几次补考都不及格没得到毕业证书的学生,从外地雇来一个不明真相的年轻牯子。每人拿起一把农村妇女常用的新剪刀,向刘校长索要毕业证书。刘校长再三解释,都不抵用。最后就举起手里的凶器撵着躲避的刘校长连连“问罪”。
这时,我正在教学大楼二楼相邻的教室里监考,觉得这两个人很不像话,就主动走上前去批评他们。谁知那个年轻牯子原就喝得醉醺醺的,见几个来回反而找不到校长了,就气冲冲地向我冲过来,一把将我搡在那过道的铁栏杆上,举起那把明晃晃的剪把,直瞪着那血红的大眼睛,凶狠狠地质问:“你是什么人?!”
我原就没做任何应对准备,只看着他那右手上闪光的刀锋就要朝我胸脯刺来,也就灵机一动,变得和气地说:“都是石期市人,何必呢?”
过后我想,那一刹那,我要不那样回答,我的心脏肯定就被他捅破了……
1997年下期某日下午,天气特热,小外孙不舒服,他爸妈带他去区医院看医生。天快黒时,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正担心着的我,只好去给他们三个送伞。
我选择爬文村岭的近路,谁知刚爬到那高坡边,面前就击下一个大炸雷,溅起的气浪,把我的眼镜都冲跌了。
后来我想,这个时候,要是我稍快一步,这条小命说什么也就没有了……
2015年6月28日,我随车从长沙回到东安。这时,我快满79岁。
大约一路上冒了暑热,回后又吹了空调,到得31日后半夜,也就高烧到了38.8度。从次日上午起,一连打了7天吊针,体温仍然不见下降。医生说:是不是患上了新的怪怪病?孩子们听了,都着急起来。我觉得自己岁数已经不小,再三表示不愿转院。
到得7月8日晚上,眼看呼吸已经极度困难,我就写下了几句话,准备作最后总结。
可是,第二天,体温却突然回到正常。此后,又接连打了十几天吊针,服了些中药,到了7月28日,总算恢复正常。
有哲人说过:人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从去年到今年,我认认真真而又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人的生与死的这方面的学问:人生受之于父母与师长,跌爬滚打于天地间,总有一天是要死去的。但长寿总比短寿好。而在许多关键时刻,要是谨慎再谨慎,就是到了最后边缘,也可能还会出现更大的奇迹。
我所以要写上这些拉杂的经历,就是希望能让它世人从中受到某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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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0-5-17 17:26:31 | 只看该作者
长寿总比短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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