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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一九0）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06-14
70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2）
真可谓“越穷越见鬼，越冷越吹风。”就在这个学期的后半段，学校要拆掉旧屋建新房，他所在的初中一年级的20、21两个班，要全部搬到朝阳岩去居住。
“彼朝阳岩”决非“此朝阳岩”呀！
它除了教室和寝室残破不堪，那西伯利亚刮来的大西北风，从那毫无障碍物的宽阔而又十来里长的潇水江面上席卷而上，把全天身上只穿一件汗衣外加件旧棉衣和单薄裤子里的他，冻得连下课时班长叫起立都立不起身子来。到了晚上，虽然已再没有蚊虫叮咬，可那早就似牛衣胞的旧棉絮说什么也不能给他多少温暖。他的双手被冻裂了，她的双脚早被冻得溃烂不堪了，（那溃烂处只要粘上鞋子什么的，要将其分开，非流一地鲜血不可，而流了鲜血又更挨冻，冻了之后又更加流血，如此反复恶性循环，简直叫人求生难奈，欲死不能）他的肠胃害病了，他的全身消廋了，他的精神也很难支撑了！（20年之后，当他领着孩子们再来这地方造访时，曾经深深地感叹说：那时要是换了其他人，就压根儿不能再在这里坚持下去了。）
还要说一句大实话，这个学期，自从他交完学杂、伙食和书籍费之后，身上就再也没有一分钱了！
当时乡下人说：有钱人胆大甚至财大气粗。就这意义反过来说：无钱人当然就该胆子小抑或人穷志短。
先说吃饭事。
他因为入学太晚，那“合桌”的事就只能听凭安排了。学生就餐全期都固定8人一桌，每餐都由教务员监餐，由他发出“开动”命令，入席者才能动手。要知道，那些个被他们所在班“炒”出来的家伙，没有一个不是“抢BELL专家”。每餐只听那监餐老师一声令下，那桌上的“公菜”就被几人“捷手先得”，而且随着时间推进，还越演越烈，不几天，就有许多人（当然包括李坚在内）只有“望菜兴叹”了。有个后到的女同学也被编在这一桌。她大约因为动作慢，也太要面子，想将这事报告老师，觉得会出自己的丑，要不报告老师自己每餐连饭都难吃下，因此，每餐一来到餐桌前，就眼泪汪汪，时间一长，人就被饿得只见皮包骨了。当时学校没有商店，也不准并且不可能让学生到家里拿菜。对李坚来说，即使有这个条件，他也不能只用空话去换取。
对于这件关系到全桌八个人最基本生活的大事，他一是看在眼里，二是急在心里。到了有那么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叫住那个多次带头初三年级足有二十五六的大个头唐昆说：“老哥，你带个好头可以吧？”
那人觉着他是在惹是生非，更没照顾他的面子，将那满是胡楂的宽脸一垮，两只眼睛直瞪着他，阴阳怪气地问：“你，能算老几？”
他心里当然也有顾虑，但他仍然心平气和地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嘛。”
“为了大家？——毛桃子的，我在这桌上画个圈，你能说出它是什么，咹？”那人更是得寸进尺，还把那只堆满菜的的大碗“乒”的砸在桌上，全桌人不觉都紧张起来。
他沉默一会，心想，对于这发生了的件事，要么就莫说话，说了就要就一不做二不休。他也趁机把碗一放，不软不硬地说：“毛桃子怎的？——照你说，不能叫出圈来的就连吃饭的权利也要被你取消！”
那叫唐昆的听了这话不觉突然噎住，但他还是想过来推他。
“想拖我去教导处？——这就走呐！”他也做出要走的姿态。
唐昆大约觉得输理在自己，又觉这毛桃子并不好惹，也就软了下来。于是他就趁机说：“以后谁带头抢菜，我愿意吃光饭，把我的那份加给他，让他吃双份。”
有人说：“那怎么行呢？”
“那以后就不准再抢菜。我来当席长。”他严肃地宣布。
果然，他的这一招生了效。 | 
发表于 2012-6-14 17: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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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2-6-14 20:3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