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宣布,以叛国罪判处褚民谊死刑!”1946年4月22日下午4时,江苏高等法院响起法官洪亮的声音。 听到宣判,现场观众一片掌声。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犯人高举双手咆哮道:“不能,你们不能杀我,我手中有孙先生的器官!”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听众哗然,所有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法官,看他对此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大家在关注一个问题,法官会不会因此而改判。
法庭上的犯人名叫褚民谊,1884年出生在浙江省吴兴县一个书香门第,他曾经在法国和日本留学,可以说是博学多识。 年轻时的他忧国忧民,曾经参加过同盟会,为推翻帝制而奋斗。晚年之所以犯下叛国罪,跟汪精卫有关。 汪精卫也是浙江人,比褚民谊大一岁,二人是同乡,也是密友,还是亲戚。褚民谊是跟同乡张静江一起去日本的,张后来成为国民党元老。正是在张静江的影响下,褚民谊参加了同盟会,走上了救国救民之路。 汪、褚二人原来素不相识,不过在1903年二人都到日本留学,在一次聚会中邂逅,谈话很投机,二人都胸怀报国之志,都对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彻底失望,都认为中国只有推翻大清才有希望。共同的理想,让二人成为莫逆之交。
1911年,汪精卫的妻子陈璧君对褚民谊很是欣赏,把母亲的养女、自己的妹妹陈舜贞介绍给了他。 这一来,褚民谊跟汪精卫成为连襟,二人的命运也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但是褚民谊显然不是搞政治的料,对官场勾心斗角不太适应,当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之后后,他便退出政坛,选择漂洋过海到欧洲留学。 在欧洲留学期间,褚民谊却在学术界引起轰动,当时他选择的是医学专业,却把研究课题定位动物交配这个课题上。 有人认为,这跟褚民谊身强力壮,身上雄性激素太多有关。褚民谊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强健如牛,身上都是疙瘩肉,用今天的标准,是标准的帅哥和猛男。
他每到一地,都不乏妙龄女郎向他求爱,因此,他才喜欢上了研究动物交配。但是他的行为还是引发了人们的嘲笑,说他不务正业。 谁也没想到,他的研究后来居然取得了成功,写出来的论文得到学界认可,并且因此获得了博士学位,让人大跌眼镜。 就在学术研究取得成果的时候,褚民谊接到了一个电话,再次回归政坛。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连襟汪精卫。 1932年1月,汪精卫出任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时,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连襟。当时褚民谊已经回到祖国,担任上海中法工业专门学校校长。 “老弟啊,到南京来吧,当我的秘书长。”电话中,汪精卫诚恳地说。 实事求是地说,汪精卫当年也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褚民谊不同,他喜欢清静,还爱风流,对政治不那么感兴趣。 在之前的七年里,褚民谊已经退出政坛,一直在从事教育工作,先后担任几家大学的校长。这时候的褚民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自己的三尺讲台上。 除了搞教育,褚民谊还热衷于研究中华武术,对强身健体情有独钟,尤其是迷恋上了传统武术中的太极拳。 实事求是地说,他对武术研究也取得了成果,得到业内人士认可,众望所归,被选举为中华国术研究会的上海支部部长。
这说明,褚民谊已经厌倦政治,淡泊了名利。可毕竟中国是官本位,当官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没有几个人能抵御。 正如老俗话所说“人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掉”。最终,他还是经不起诱惑,再次涉足政治,当了大官。 刚开始的褚民谊还是不适应官场倾轧,不久后还是产生了退出的念头。在1937年上海沦陷前,褚民谊又一次淡出政坛,出任中法国立工学院院长。 当时的汪精卫跟蒋介石之间的关系比较正常,担任国民党副总裁,如果褚民谊对名利在乎,以他的才学、资历,以及和汪精卫的关系,弄个一官半职不是问题。
日本人占领上海之后,褚民谊做出一个错误的人生选择,没有撤到大后方,而是留在了那里。大概他认为,自己是中法国立工学院院长,而且在法租界,日本人奈何不了自己。 如果他撤到西南的话,后来很可能没有机会跟汪精卫一起出逃。正是这一错误决定,让汪精卫拉他下水成为可能。 1939年5月汪精卫在越南躲过了汪精卫的刺杀,下定了当汉奸的决心。后来他到了上海,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褚民谊。从那一刻起,他上了汪精卫的贼船,成为汪伪政府核心人物之一。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汪精卫,这时候褚民谊不是个孩子,他也55岁,过了知天命之年,也有自己的是非判断能力。 这说明在褚民谊的骨子里,还是亲日的,对日本政治制度和日军的对华侵略行为是认可的,要不然的话,汪精卫也说不动他。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褚民谊做了错误选择,当了可耻的汉奸。 抗战胜利后,大汉奸的末日到了。 此时的汪精卫已经死去,他的老婆陈璧君锒铛入狱。作为汪精卫的连襟,褚民谊也和大汉奸陈公博等人被押送南京,先是被秘密关押在老虎桥监狱,后来被转到苏州第三监狱,等候正义审判。 褚民谊原以为,自己虽然当了汉奸,但是并没有像李士群那样直接杀害抗日人士,应该没多大事。可是因为影响恶劣,他还是被判处死刑。
蝼蚁尚且贪生,褚民谊自然也不想死,听到法官判决之后,他拿出了杀手锏,说保存有孙中山先生的肝脏。 闻听此言,法庭上人人为之变色。因为事关重大,法官孙鸿霖不敢怠,随即向南京政府汇报。 蒋介石好赖是孙中山的接班人,收到电报也不得不重视,让戴笠前去提审褚民谊弄清虚实。 戴笠神通广大,真相很快浮出水面。原来孙中山先生是在北京协和医院去世的,因为他得的是肝癌,肝脏被切除做标本,后来一直保存在协和医院。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美成为交战国,日军闯进协和医院,强行将孙中山的肝脏取走。 消息传出舆论哗然,汪精卫迫于压力跟日方交涉。日寇为了安抚汪精卫这个傀儡,只好勉强同意,将遗物交给了主管教科文卫的褚民谊。褚民谊接到国父遗物后,兴师动众送到南京中山陵,还举行了隆重安放仪式。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偷偷却将国父的遗物藏起来。 “孙先生遗物到底放在哪了?”戴笠问道。 “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才能告诉你。” “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只能选择说和不说。”戴笠怒道。 一听这话,褚民谊没招了,即使他不说,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说出去的话,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再说了,即使死刑照样执行,自己的妻子儿女起码可以处境更好。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褚民谊也只能说出实情:“孙中山先生遗放到了上海镭锭医院的汤于翰医生那里。” 结果,戴笠如愿拿到孙中山肝脏和蜡样标本后,去蒋介石那里领赏。 这边褚民谊在监狱里则满怀希望,盼着奇迹出现。等来等去,他没有等来特赦令,等来了刽子手。 褚民谊太天真了,对于日本战犯冈村宁次等人,因为有利用价值,蒋介石把他们当做座上宾。 对于背叛国家的汉奸,尤其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汉奸,蒋介石毫不留情,包括曾经是自己亲信的汉奸,比如周佛海。 周佛海是蒋介石的亲信,后来叛变投敌,在日本战败之后主动跟蒋介石联系,被任命为军事委员会上海行动总队总指挥,为国民党收编了不少伪军,也弄了不少武器。
后来周佛海还是被判死刑,不久改为无期。 1948年2月,51岁的周佛海死在监狱里。对自己的亲信如此,对汪精卫的连襟,蒋介石会心慈手软? 即使蒋介石愿意放过,全国人民也不答应。 1946年8月23日晚,咣当一声监狱大门被打开,进来几位彪形大汉,面无表情。褚民谊一见便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一刻钟之后,枪声响起,褚民谊脑袋开花,这个臭名昭著的汉奸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褚民谊是一个学者,在学界很有成就,本来过着优越的生活,与世无争。国家生死存亡关头,他却涉足了政治,做了可耻的汉奸,被送上断头台。 路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底线,不明是非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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