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背背山（长篇纪实小说）十七

一叶小舟

               
               蝈背背山（长篇纪实小说）
                                              作者：一叶小舟/生命的石眼
                                                               （17）

       四财从竹儿的窗子出来是连滚带跌，他依然嘴里喷出酒气，脑袋瓜子却已经清醒了过来，羞愧悔恨像一双掐住他脖子的手，让他想找地洞藏起自己来。
      当天下午公路上，开拖拉机的四财看到黄玲时，“四财，四财，”黄玲已经大声喊着四财。
    “黄孃孃，你去哪儿？”四财看到黄玲在路边向他招手，忙大声问到。
    “我娘家有点事，我得去一下，你载我一程。”黄玲真很高兴见到四财，知道要省不少脚力了。
    “好啊，当然好了。”四财点头回应着把拖拉机停下来。
      回到家天色已晚，眼见黄玲不在家，四财感觉天赐良机。他认真地洗漱完毕，便匆匆找竹儿去了。
    “是那个？”竹儿正要睡觉，见有人敲门更问到。
    “我是四财，竹儿开开门，”四财压低声音，还四处张望了一下，他又紧张，又兴奋，还有点心虚。毕竟竹儿与安顺的关系已确立了。
    “有事明天再说吧，我都睡了，”竹儿一听是四财，气就来了，这小子真不懂事，妈妈没在家，她怎么可能开门？
    “你开门吧，好吗？我有事找你，”四财有点着急。
     “先说说看是什么事，”竹儿走到门口：“说吧，我听。”
     “你能不能不和安顺订婚？”四财见竹儿不开门，只有将嘴贴到门上，努力将声音传递进去。
    “为什么？你这么晚了，来就是为说这的？”竹儿没好气地问四财。
    “因为安顺不合适你，”四财心一横，脸一红：“因为我喜欢你，真的，我一直都喜欢你。”
     “四财回去睡吧，啊，”屋里静了一下，竹儿声音柔和了下来：“好姑娘多啊，明天找王婆婆给说个。”
    “你就是好姑娘啊，我就喜欢你啊。”四财努力地想要从门逢里看到竹儿。
     “四财闭嘴，莫乱说，快回去。”竹儿脸颊有点烫，心里有些温暖，有些感动，必竟是第一次有男人对她说爱，但却有些气恼，四财这样站在门外乱说，终归是不好。若被人添油加醋了去，更是让人头痛的事了。
      “我没有乱说，你知道，你应该知道，”四财叫道。
    隔了一会儿，随着灯光的息灭，四财恍惚中听到一声低叹，屋里沉静下来。
    山区的夜晚很凉，凉中带着寒意，四财买了一瓶酒，一边喝着，一边在竹儿的房子边徘徊着，看着竹儿小阁楼的窗口从明亮变得和夜色一样深邃，四财感觉竹儿就是那稍纵即逝的流星，而他一定要抓住她，今夜就是机会，最好的机会。
    四财从墙壁爬上去，从窗口钻进阁楼，竹儿均匀的呼吸声，在微弱夜光中那恬静的睡姿，让他不忍心惊醒竹儿，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使得他蹑手蹑脚地轻轻地在竹儿身边躺下，将竹儿抱入怀中，竹儿的吹气如兰加酒精的化学作用，让他有种云里雾里的眩晕。
   电灯的开关“啪”地声打开，四财被打进地狱。同时脑里一个尖利的声音炸得他脑子里“嗡嗡”响：“流氓，臭流氓。”，这声音就一直跟着他，让他惊恐，让他在悔恨中惶惶不可终日，
   
   “爸妈，我去打工了，”四财的爸妈看着四财潦草留言，气得发青的脸色如墨水浸染。这个四财太任性，这拖拉机的钱还是借的，说要开，吵得他俩口子，饭吃不香，觉睡不安稳，这下说打工，人就跑了。
  而黄玲隔几天回家时，同样在桌子上收到一纸条：“妈妈保重，我决定去深圳打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