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学校放月假，初秋赶回家。
饭桌上，初秋低着头吃饭：“爸爸，给我一点钱吧。”
老武筷子一顿：“没有了？你哥哥寄钱回来了吧？”
“哥哥？该快了吧？我马上要高考，复习资料，还有一点杂费要交。”初秋心里担忧，嘴上却不说，其实哥哥有半年都没来信了，初秋能问的也都问过，哥哥的朋友，熟悉哥的人，和哥哥一起打过工的，却都没有哥哥的消息。
初秋考上高点中学，是武家里的骄傲与希望。
家里也更加节约，但也出不了几个钱，一人六分田，地倒有一亩，可初秋是超生子女没有分到田地，农村产点粮食，喂养点家禽，还得出种子，化肥，还有其它家俱费用，就真没得剩下的了。那还有闲钱供养初秋上学？
老武抱怨：“你哥哥也是，信不来，钱不寄，都不知道他在干啥子哟，”老武心中担忧着，他叹了一口气：“家里那只肥猪，还有那条大水牛是留给你上大学时，卖了作学费的，现在只有将它们卖掉先给你用着。”
初秋看着苍老的父亲，十天不说一句话的母亲，缓缓地说：“爸爸，我干脆不读书了，出去打工还能为家里挣点钱。”说出这话时，她感觉自己被插上了一把刀的心脏又痛起来，她咬紧牙关，她真的感觉到时书读到了尽头，虽然她是那么爱读书。
当她回家，别人喊她爸爸：“豁扁刀，瘟猪肉好吃吧？”
“还可以，”父亲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村民收了揶揄的表情对初秋说：“还是劝你爸爸别乱吃东西了，会得病的。”
初秋的心更插了一把刀，一直痛，一直痛，痛得她眼前一遍灰暗。
老武将筷子在桌上一放，一脸的庄重：“钱的事，你不要担心，有我和你哥担着，你只管读书。”老武小时候就扫了个盲。初秋能读大学，那真的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你哪去找钱？家里又能出多少钱？你肉都舍不得吃，又能节约多少钱？”初秋想着老武吃瘟猪肉的事，想着哥哥：“哥哥，都半年没信了。”
“秋秋呀，你哥哥在哪儿？几时回来？”老实巴交的老洁带着哭腔问初秋。
“不知道。”初秋感觉自己的喉咙变得僵硬，
“啪”老武将碗筷往桌上一摔：“要你们嗐操心？你哥是大人了，你个婆娘，你以为你儿子像你一样，傻子？”老武站起来：“饭都吃得不清静。”气冲冲地走了。
初秋无言地拍拍妈妈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老武将借来的二百元钱给初秋揣好：“好好读书，什么都别想，有我呢。”老武又特别强调了一下：“别担心你哥哥，他是大人了。”
初秋都能嗅出钱的汗渍味来：“你又借钱了？”
“你这娃娃叫你别嗐操心，不听话。”老武责备初秋：“走吧，家里又帮不了什么忙，赶中午的客车，早点进学，好好读书。”
“爸爸，”初秋轻轻地叫着老武。
“嗯？”老武看着初秋，感觉女儿瘦了，“还是多吃点饭，不要太节约，没钱就说一声。”
她想叫爸不要乱吃东西，可却没说出口，她又感觉心口隐隐地痛起来。
初秋抓起包包更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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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30 11:4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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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3 16:0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