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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一三三）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54 与区书交锋（2）
首先是关于国民党和共产党抗日的事。
区书说：“在抗日这件事上，国民党很是消极的，他妈的一见日本人就溜哪！”
李斗听后，好像有些不高兴，就接着说：“这可不全是事实。”
李区书见对方很坦诚，又说：“那我就要向您老兄讨教一下了！”说完两只眼睛就紧盯着对方。
李斗见对方似要自己非说出所以然不可，就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激情，就从“七七”抗战，长城抗战，淞沪抗战，南京保卫战，晋中大血战，台儿庄大血战，昆仑关大血战，武汉、长沙、衡阳大会战一气数下来，说国民党的大多数军队还是积极打仗的，特别是他们的中下级官长和广大士兵，最后，他还讲到他自己的苦战经历，自己所带的团队，就有许多人英勇地倒在与日本鬼子的拼杀中，他本人身上的七处伤有四处就是与日本人面面被击伤和刺伤的。他还想说下去，但发觉对方似乎不那么太感兴趣，也就停了下来。
“那你说说，共产党为什么能很快取得全国政权？”李区书立即换上一个话题。
李斗笑了笑问：“区书是叫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要是说假话还叫你来干啥？”李区书不觉大笑起来。
李区书的这一大笑，早叫李斗心中的疑团尽去，他大大列列地说；“依我之见，除了领导集团英明和它的一系列政策深得人心，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机遇……”
“您怎么又吞吞吐吐起来？”李区书不觉傻笑起来，还将两只大手大大地张开，好像在这一点上，对方很让他失望似的。
李斗终于斗胆直说：“那就是你们利用了‘西安事变’和八年抗战这个大好机遇。”
“你们不抗战，专门搞摩擦。”李区书听了似乎变了一下脸色，“也许……”
“若说国民党军队全搞摩擦，那不全是事实。”看来，李斗也认起真来。
“你们的皖南事变就搞的太坏！”李区书不容商议地断定。
“坏是太坏……有的也是被迫的。”李斗只得勉强笑笑。
大约双方都感到有些尴尬，他们就很快又转换了话题。
李区书问：“当今乡下，特别是我们区，反革命分子与不法地主都疯狂反扑，您以为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李都想了想，然后直言不讳地说：“除了他们本身上的原因，是否与基层干部执行上级指示和政策走样有关？”他当然也想到他所在乡的何石松。
李区书又问他：“您想到了什么好一点的方法吗？”
李斗说：“我以为，为了尽快缩小革命的打击面，可以乡为单位，分别召集社会上层人士开个大会，向他们宣讲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以达到分化瓦解敌对阵营的目的。”
最后，他像是总结又像是示谦逊地对李区书说：“区书既然要我开诚布公，我就斗胆提议：对于那些拉大旗作虎皮公报私仇的基层干部，要培训，还要调整甚至撤换。——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妥否？诚望区书和区委们择善而行。”
李区书是位很自信的人，也是一位深明大义的人，听完这位还很英俊的旧式军人的不凡谈吐，心中很是钦佩，他私下里暗想：自己虽然革命多年，又从北方一直打到南方，无论是学问，是经历抑或是实际能力，都远不能与这李斗相比。他虽然不完全同意李斗刚才所表达的全部观点，但无论如何，他要暂时留他在自己的身边工作。
散席时，他拉着李斗的手说：“想向您学点枪法，——我原是搞骑兵的，不知意下如何？”
李斗想了想，问：“你们骑兵不也很会枪法吗？”
李区书说：“刀法可以，这……枪法嘛，还得从新开始。”
“现在就试吗？——也只能是试一试哟！”
“就现在！”李区书答。
李斗问：“目标呢？”
李区书很快就叫警卫人员在对面的墙下点上了十支蜡烛，说：“每人暂打五支。——我左边的，您右边。”
军人嘛，说干就干。李斗先打，只见他接住区书手中的短举手就射，枪响烛灭。在他把枪交区书时，还说了句“见笑了”的客气话。
李区书接枪后举，摇了两下头，“老弟肯定不如您了！”果然，他的五枪只打灭三支蜡烛。在场人有的为他感到尴尬。他爽朗地说：“这有什么？人家是团长呢，比我还高两级呢！”
看看时候不早了，区书就说：“今晚就在我的邻间休息。——我已经安排通讯员小周作了准备。”
他接受了这个安排。这时已近清明，晚风从窗外吹来，带着许多暖意和花香，认真听去，远近的池塘和带水的田垅还传来时起时落的蛙鸣，再看煤油灯下带着几分潮湿的墙壁和显得相当安静的办公桌与家具，对照一下昨天晚上被关押在乡政府的遭遇，莫说是天上地下。“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从！”他深有感慨地自言自语。 | 
匿名
发表于 2012-3-28 22:49:59
发表于 2012-3-28 17: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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