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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一九六)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71 戏说和戏说后的代价(4)06-26
从前有一个淫妇,好偷人。这天晚上,月亮很好。她与丈夫睡在床上,似觉野男人已经进屋,就故意将身边不满周岁的小男孩弄哭。丈夫因为白天干活太辛苦,听孩子哭叫影响自己睡觉,就打发女人说:“抱出去到天井边看看月亮。”
女人听了暗自高兴,立马将孩子抱到天井边。孩子见到月亮也就歇下嘴来。但这妇人想的不是这事,而是如何创造条件与那钻进屋来的野男人做爱。待孩子安静下来时,反而给他屁股重捏上一把,让他更加大声哭叫。
也就在这个时刻,她佯装哄孩子而唱起那动听的儿歌来:“月亮光光,住个神仙……”
谁都知道,这做爱是要集中精力的。为了不使床上的男人怀疑,她不得不一边与那野男人干那事,一边仍然唱那儿歌。可唱着唱着却走了调,只一个劲地“咣——!咣——!”
“年纪小小的,为什么讲这等下流话来?”
糟糕,这是陈师母过来了!
陈师母是火爆性子。从小就受蒙馆先生父亲的传统教育,即使对于自己的儿女,也从不用粗暴言语重责,对于这初中新生在这神圣学校谈论这类痞话,就好比掏了她的祖坟。她原本是上那楼房去找方伊唐琼玉做点针线活,没想到在经过这男寝室过道时,竟然听见这等刺耳语言,也就停住脚步,走将进来。
“我是亲耳听你讲的,跟我走一趟吧!”她指着刚才还洋洋自得的秦柯,严肃地说。
这秦柯已经22岁,听他平时自己暴露,不但当了丈夫,还有一个已满两岁的孩子,对于男女间的那桩事已不再是什么秘密。还由于长期生活在乡下,对于乡下人的粗言鄙语早已习惯,只是刚入学那段人地生疏,没找到接受对象不便说出而已。见今日有了这众多听众,又有人开了头,就再也按捺不住,准备把沤在肚皮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没想到,第一个笑话刚完就遇上了这陈师母,因而也就嘟嘟喃喃:“这算得什么?真养汉婆子的!”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全班男生,包括李坚在内因为说的都是故事或者笑话,即便是陈师母找上门来,也并不需要担心,因而也只停下嘴来,各自缩进自己的被窝里作若无其事状,唯独这秦柯竟说那等下流话,其后还骂陈师母,都说他不该。
陈师母刚才已经窝了几分气。现在又明显听见他骂“养汉婆子”,觉得再不从严管束已经不行,于是,就气冲冲地走到秦柯床边,下达命令:“你下来!”
“养汉婆子”,这是一句骂人的丑话,大意是指女人专偷野汉子,可在这零陵乡下,无论是男人女人或者大人小孩,都有把它当成一句习惯语,甚至在某种场合说出来还显示几分亲热感。比如说丈夫在骂自己爱妻时,就经常搬用它。再到后来,连村邻们在相互一阵打趣以后,也离不开用这“养汉婆子”来做结。这个秦柯更将它经常挂在嘴上。比如,这个学期开学一个月之后,他爸给他送棉絮来,他竟习惯地责备说,“这老迟才送来?真‘养汉婆子’的!”弄得在场的同学都啼笑皆非,正因为如此,他老兄也就闯下这桩祸端。
“你家父母送你到学校来学什么的?”陈师母子严厉地责问他。
“我这不是下流话!”秦柯嗫嚅地不认账。
“照这样说来这是文雅的呐?”陈师母又追问。
“我又没说它是文雅的。”秦柯仍然狡辩。
看着秦柯那“拗皮拉踏”样,陈师母的火气更大了。她想:这丈夫班上的学生如此没有教养,不仅是对自己的轻蔑,也有伤习俗。于是就吩咐人去找正副班长,教他们马上将这秦柯送到校本部教务处去。
班长方伊和副班长罗知康只得照办。
“这堂堂大学府,能容忍你说下流话?是谁教的?”教务处值班的周支书听了方、罗的汇报,就如大敌当前,极其严肃地追问呆立在一边的秦柯。
“那是他宣传部副部长李坚带的头。”秦柯似乎突然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也就信口雌黄。
“怎么?又是他?——马上去把他叫过来!”这学校团支部书记就是那位原与李坚拉过脸的周老师,没想到,他李坚又撞在他的枪口上。
罗副班长立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方伊听了,掩着那冻红的脸,一气冲出教务处大门,连伞都不撑开,就向来路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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