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回答“很满意”的民调是想“欺上”还是“瞒下”？

张玲

一句“不好”都不要说，甚至拿出“做好家乡代言人”来道德绑架民众——这造假的把戏玩得也未免太直白了些。

　　“在接到‘0771-12340’调查电话时，您就是博白县180多万人民的‘代言人’！请您耐心听清楚问题，给予配合，讲述您眼中平安、稳定、和谐的博白治安环境。请用‘很安全’和‘很满意’等肯定性词语直接回答；不要使用‘还好’‘蛮好’‘差不多’等模糊语言，以免测评人员产生误判。”6月4日，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白县公安局通过其官方微信公众号发文，请“博白人做好博白代言人”。

　　迎接上级民意调查，地方预先制定标准答案，“引导”民众按官方要求回答民调提问，这种有组织的公开造假，并不新鲜。这种民调造假，不但每一次都会受到舆论的猛烈抨击，当地民众也非常反感：满意不满意，我们心里自有一杆秤，何需有关方面教我们怎么说话？

　　尽管如此，个别地方仍对这种“引导”群众说“满意”的造假乐此不疲。博白当地有关方面则做得更赤裸：直接在公号上以官方名义恳请民众只说“好”，一句“不好”都不要说，甚至拿出“做好家乡代言人”来道德绑架民众——这造假的把戏玩得也未免太直白了些。

　　对民众来说，热爱家乡、重视家乡形象和声誉是种质朴情结，但民众也需要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安全感，当地有关部门理应尊重民众的真实意愿。以“家乡利益”进行情感绑架，他们就一定会买账吗？

　　这或许也说明，个别地方官员“看重”民意调查，倒不是在意民众的评价和满意度，而只在意是否有一个“优良政绩”呈现给上级。

　　官员重政绩，本没有错，追求政绩也是驱动力。但政绩是干出来的。拿社会治安环境以及相关的公共服务问题来说，如果工作做到位，是大多数民众确实都满意，无需当地官方引导，民调结果估计就是“满意”甚至“很满意”为主。如果大多数民众都不满意，即便通过官方“做工作”取得了“很满意”的民调结果，那也只能是“欺上”，而无法“瞒下”。

　　“很平安”“很满意”“经常在辖区见到民警执勤、见警率很高”“本地治安状况明显好转”……当地官方提供给民众的这些标准答案，其实正应该是相关部门通过正常履职换来的口碑。如果平常就做到了这些，又何必“临时抱佛脚”？

　　据报道，不仅是博白，岑溪市、钟山县等地也有类似的“标准答案”和官方“引导”。一些地方官员的思维方式高度趋同到这个地步，让人困惑，也值得寻思。这或许也给很多民意调研提了个醒：既然民意调查意在了解民意，那就不妨避免对地方政府的“预告”，想法子了解最真实的民意感受和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