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仲 华 随 笔 连 载（98）

李浩然

唐 仲 华 随 笔 连 载（98）

     

唐仲华，女，湖南东安人，1945年5月生，中共党员，中师文化，小学高级教师，担任过两届县政协委员、县侨联委员和地（市）侨联代表，种过田，当过群师，曾先后32次被评为乡、县、（地）市先进工作者，被誉为“妈妈老师”和“常胜将军”。她自学成才，能歌善舞，生活经验丰富，在互联网上发表报道、小说、诗歌和散文多篇，很受读者欢迎。前段因其先生去世，停发了3个月，下面决定继续转发她的多篇随笔，希望读者欢迎并批评指正。  李浩然2013-03-05长沙

我的父亲唐湘波（3）  疾  风  劲  草

因为当时人际关系复杂，父亲虽然遭受的是不白之冤，但仍要被留在当年的武汉人员掌管部接受“警训”（所谓“警训”就是对被要进来的人进行训斥反省和改造）。

在那些不公正的日子里，父亲仍然任劳任怨，胸怀坦荡，对上级、对国家、对民族还是一如既往，忠贞不贰。他认为：军人就是以绝对服从为天职。所以，无论上级分派他去做什么苦事难事复杂事，他都乐意接受，而且说一不二，都能如期如数如质甚至超额完成。

也许真的是“祸兮福所依”，在他一进入警训部，就出奇地发现那位管总的L部长，是一位原则性特强的中将军官。和他在军校的所见到的教官一样，要求自己非常严格，不但办事一丝不苟，执行公务更是雷厉风行。比如，谁上班迟到了一分钟，他就紧绷着脸严肃地说，“对对表！”谁个衣着稍有不整，他就大声命令，“拿面镜子照照！”谁个要是触犯了军纪，你就等着去严惩不贷。那些原就散漫惯了的人，都在背后骂他为“活阎王”；父亲觉得他希望的领导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所以，他不仅常常暗自庆幸，还称他是“军人的楷模”，“民族的希望，”甚至称他是“当代的包拯”。

按照当时国防部对被警训人员的规定：一般情况下，被纳入警训营的军官，一两个月，最多是三个月就要决定其去留。有被开除的，也有被法办的，甚至还有被处死的；当然，相当大部分都是为了重新起用。

父亲被送进去后，虽说也要被“警训”，却一直被那位“活阎王”的L部长留在身边做帮手。L部长对他也深很感兴趣，常常严格要求他。

一天，L部长见父亲在办公室外面悄悄抽烟，就严肃问他，“你不能把烟也戒掉吗？”

父亲一听，立即把正抽着的香烟涂灭，然后也严肃地说：“我从南下请愿那天起，就把自己交给了国家。——从今以后，坚决戒烟！”

父亲说到做到，从那以后的几十年里，就再也没有抽过烟。

又不几天，L部长竟出奇地发现，原来派出一个上校和两个少校所办的事务，只派父亲一个人去，却干得出奇地干净利落和井井有条。

一天早上，他叫父亲领操，一眼看去，觉得父亲不但身材魁伟，胆气过人，口齿更非凡人所比。于是，就在那次训话会上，当着许多人的面，出乎意料地夸奖起父亲来。他说：“唐湘波，不但办事可以以一顶三；如若要他去带兵，我敢断定，一定可以一当十！”

父亲听了，当然受到很大鼓舞，原先所担心的处罚和其他各种各样顾虑，也就因此而悉然尽去。

父亲在人员掌管部，干了不到半年，战场要人，那位原顶上去的上校副团长R就跑来说自己有困难，请求L部长派父亲去那炮团当团长。

父亲考虑再三，觉得那个团虽有自己的原第一营垫底，但二营和三营官兵不但原多是做盐生意的A团长的亲信，军纪涣散，很难管理和矫正，更谈不上什么军事素质，便婉言推却，一再诚恳地对L部长说：“我还是留在警训部好。”

警训部长L深知父亲再回那个团确有难处，他眼下也很需要父亲在其手下当班，也就说：“我批准他的请求；以后有机会再说。”

就这样，父亲就仍被留在警训部，帮助L部长处理那些棘手的老大难问题。

1945年8月，日寇已经无条件投降，当年驻防常德兵站的中将师长唐德为了内战的需要，就直去武汉警训掌管部向L部长要人。

L部长想了想，说：“我手下是有一位十分了得的大员，而且是你们湖南东安人。——但是，我不能给你。”

唐德一听父亲还是他的同乡，也就放起蛮来，说：“此唐湘波，我要定了！”

L部长说：“就你那里需要，偏我这里就不需要？”

唐德只好软磨硬拉，说：“你再不给，我就向国防部打报告了。”

L部长只好长叹一声：“你这是在逼着我在忍痛割爱啊！”

大约是1946年初，父亲就一直跟随唐德，转战于湖北恩施（当年的湖北省政府所在地）和湖南沅陵一线。在他的司令部里，担任参谋部中校主任，成了唐德最得力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