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一批自美国留学归来的学子,关注边远山区、情系留守儿童,并到贵州欠发达地区义务支教。王瑀同学用文字和图片形式真实记录了自己支教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并将文章和图片发给了微言网站。
透过这些资料,我反复看到了一些地方“三农”落后的现实,看到了教育事业世纪性差异,看到了那里的孩子残缺的童年和人生起跑线上的遗憾。为告别贫穷,农村大多父母在天涯打拼,骨肉分离,遥远的一头是提心吊胆、昼夜牵挂,另一头是无奈的留守、含泪的呼唤。孩子们没有社会地位上的优越,没有感情上的爱抚,没有与父母朝夕相处的依恋,没有生活中的温饱,没有视野中的色彩。从图片上一看便知有的孩子穿得是城里孩子的富余、城里大人废弃而捐赠的衣服,住的是徒有四壁的破房,从文章里看到有的孩子穷的用捡来的粉笔头在纸上描画自己心中的向往。看到这令人心酸欲泪的的场面,不由的让人怀疑这是上世纪某年代的写照。不过,我们欣慰的看到了孩子的淳朴、纯洁和可爱,看到他们敢与别人比明天的豪壮、自信和坚强。
分配不公、贫富分化、打工盲流、留守儿童…这些沉重的话题无时不在无情撞击人们的心灵,而希望工程、春蕾行动、圆梦之旅、支教义举…又无不使人强烈感受到国家的义务、社会的责任、传统的美德的巨大推动力量,昭示了明天之所在。
感谢王瑀同学的图文资料,让我们共同祝福并期待:所有的乡村和儿童与时代同步,共享进步和公平的阳光。
注:以下是王瑀同学的支教感想,让我们共同来感叹……
记册亨县冗渡小学支教琐事
册亨县冗渡贫困的孩子
“册亨县冗渡小学”初印象
我对这所小学的第一印象是校门上几个大字“册亨县冗渡小学”下,紧闭的校门口蹲着两三个瘦小的男孩,安静地在大太阳下看着我们。冗渡小学是镇上的小学,所以在当地也算是条件最好的了。虽然已是“条件最好”的学校,600多名从5岁到15岁的孩子中,超过三分之一是留守儿童;及腰高的小孩子们每天自己洗衣做饭,守着黑洞洞空荡荡的小屋子,想着不知道在何处谋生的父母,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有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同样是孩子,本该放任地玩耍撒娇,这里的他们却藏起童心,要学会独自面对一切。大家的起点太不一样。
没有彩色笔,只能画出黑白世界
去时,我被分配教美术,全校15个班,一个班只能上一节课。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小学生,每节课我的担心都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消失。北京有一位为留守儿童开设小学的好心人说过,“一个孩子,如果有学习热情的话,拎个塑料袋都能做书包上学。“平时上课的时候,总是有孩子没有笔或纸,但是任何情况都没有打击到孩子们的积极性;有一次,一个男孩竟然直接用粉笔头在纸上画了起来。物质的缺乏完全没有影响到孩子们对于新事物的追求,可是尽管如此,没有物质,只有精神的努力能够让这些孩子们走多远呢?就算他们充满了希望和信心,他们真的有与其他孩子平等的竞争机会吗?没有彩色笔,再怎样认真描画的世界也终究是黑白一片。
从山里带回来的感动
山里的孩子可能是因为独立得早,为人处事总是感觉比其他同龄人成熟,也正是因为如此,好多回让我感动。
住在学校的一礼拜中,与我们最熟悉的就是三年级的两个小女孩,经常来我们的寝室敲门,邀请我们去她们家做客。有一回,我们送给小连连(其中一个女孩的小名)几根香蕉,她硬是都拿出来分给了朋友,自己留下一根。其实山里这些孩子,哪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呢?可是平时恐怕午餐都不吃的这些孩子们,对他人格外大方。好多孩子写了信给我们,还附上礼物,说是“留个念想”。
小小的山沟里,充满了各种暖心的人情味,没有都市的算计虚伪,可是这样淳朴的小山沟正在一天一天被发达都市的阴影吞噬,被社会遗忘。小连连有一次失落地对我们说,“我做了个梦,和你们在玩,然后你们都走了,我就哭了。可是昨天你们来我那里玩,我好开心,你们就要走了吗?”紧紧揪着自己衣角的她的手上满是被细菌感染的伤痕。听罢,我们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们即将离开”这样残忍的实话噎在喉咙,却又不愿意给她虚假的承诺。
有多少人,来了又走了,他们来时带给了贫困地区的人们快乐,却不知道当他们离开时,也带走了这份快乐;山里人的信心和希望一点点被我们磨蚀。同行的一位志愿者说得没错,承诺容易践行难。我们口口声声地说要给山里孩子带去快乐,能把快乐留下的却没有几个;我们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们的生活又随之恢复到从前。我想,真正能给孩子们带去永久快乐的是一条不会干旱的河流,一碗吃不完的米饭,一双磨不坏的鞋,一对陪在身边的父母--一种我们一直享受但从未感恩过的生活。
跛脚陈老师谈志愿者
住在教工宿舍时,我们的邻居陈老师是一位志愿者前辈。因为从前的小儿麻痹症而略跛的他,却经常走着崎岖的山路去学生们家做家访。每回我们走在路上,总有孩子远远就投来笑脸,嚷嚷着“陈老师好!”提起志愿支教,陈老师笑,“志愿者这个工作总是遭到非议,不过怎么都要做下去;一是自己真的投入进去了,二是社会太需要志愿者;这种山里需要各界的关注。”晒得黝黑的老师脸上有些许惆怅和疲倦,但流露出更多的是盼望。杨老师一个人也许只能略微提高学校的教学水平,但更多人的加入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一所学校,一个村落乃至一片山区的命运?
离开山里转眼就一星期多了,还总是会想起那些高举着纸笔要签名的小手,那阵每天不让我们睡午觉的敲门声和坏笑声,那个酸酸甜甜的李子,那双因为没有能回答问题而失落的眼睛和那些个光着膀子在河里冲我们笑的孩子....支教留给我们太多太多美好又纯粹的东西,也让我们看清当今社会的畸形与不公;留守儿童的未来究竟有谁来支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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