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 仲 华 随 笔 连 载（34）
唐仲华，女，湖南东安人，1945年5月生，中共党员，中师文化，小学高级教师，担任过两届县政协委员、县侨联委员和地（市）侨联代表，种过田，当过群师，曾先后32次被评为乡、县、（地）市先进工作者，被誉为“妈妈老师”和“常胜将军”。她自学成才，能歌善舞，生活经验丰富，在互联网上发表报道、小说、诗歌和散文多篇，很受读者欢迎。下面决定断续地转发她的多篇随笔，希望读者欢迎并给予批评指正。 李浩然2011-09-02于长沙
三十四 下 雪 了
清晨，厂区的广播照常响了。基于多年习惯，我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武装好。咦！今天怎么比平日亮了许多？
走到窗前向外一看，下了好大的雪啊！地上白了，树上白了，瓦背上、楼台上和所有的建筑物上都白了，近处的山和远处的岭都白茫茫一片。真是丰年好大雪，整个世界都银装玉砌，“旧貌变新颜”！
老伴还在床上，一听我在感叹，就招呼我了：“这雪一下说不定有好些天。年货买得差不多了，你就早点去多买些蔬菜吧！”
我听了，就三下五除二做了早餐，呼啦啦地几口吃了，提起竹篮就咯吱咯吱向着超市方向赶。心里嘀咕着：这雪也太不通情理了。来得这猛，事先又没个迹象招呼的。
这时，宽阔的马路上已有好些个小朋友背起书包上学了。一眼看去，真像雪原上的许多小狗，都把各自的风雪帽翻盖在头顶上，相互追打，开着雪仗，好不快活。
有几个打赢了的家伙，竟边打边大声连连叫喊道：“真痛快呐！”那些吃了败仗的小不点儿，也不找自身原因，拉不出屎还一味责怪卖糠的，埋怨着说：“这雪就是下得不公平；要不我们就早赢他们了……”
几个清洁工人正忙着在马路上扫雪，从她们嘴里呵出的白气在他们嘴巴四周缭绕，绘出一幅幅平时少见的画图。
这是厂的生活区，住的多是“空巢老人”，听到外面有人干活，就一个又一个拿起他们自家的家伙，加入到扫雪的行列。
我见了，赶快把手上的菜篮子丢在路旁，转身跑到地下室，拿出一把铁锨，也加入到清扫的队伍。
“多好一场雪啊！”七十好几的丁大爷一边卷着衣袖，一边感慨地说。
“好个屁！——冷死人，路都不好走！”我一看，答话的竟是五十出头地罗婶。她还空着双手。
“怎么不好呢？下了大雪，田里地里的虫子都给冻死了，明年就会是个大丰收年啊。瑞雪兆丰年嘛。”何大爷听了罗大婶的话，大约不平服，就帮丁大爷打抱不平。
“丰年不丰年。我管的就是现在。”罗婶也许心中有着某些不快，不仅答话口气生硬，还憋了憋嘴，表现出很是不屑的神情。
“你这话就不对了。大河有水小河才满嘛。”这是萧大爷的话。
有人见八十开外的陈老也拿着扫帚出来扫雪了，就关心地说：“陈老，你老的大棉袄还没武装。不怕冷？”
陈老是厂里老工人，曾经上过朝鲜前线。只听他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过去的苦。我年轻时，下了大雪还要进大山里来回挑木炭，脚穿草鞋，顶着西北风，踏着一尺多深的雪，来回几十里，卖不出去连年都过不下。”
“您老不是还去过朝鲜吗？”有人又加上一句。
“那就更苦了。冬天就都泡在雪地里。”陈老显然很激动，但他却说得很平谈。
接着他又说：“现在，我住在这温暖的家里，穿着羽绒服，儿子女儿早把过年的钱寄回来了，家里有的是电热毯，取暖器。我还怕什么冷？”
我见马路都现出了水泥地面，也就按着老伴的要求，提起竹篮子买菜去了。
待我返回来时，一位年轻职工推来一辆手推车，说着：“大叔大婶，快来买菜啊。这菜就是专给你们送来的呀。”
我看了看自己菜篮子刚买的菜，心里想，早知这样，还不如在这里呆着好。
回到家里，我还禁不住在心里想：同样一个下雪天，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人，甚至是同一个人，对下雪就做出这么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评论，这是我过去没有见到甚至还没想到的。这大约就是哲学家说的同一事物同一时段所持有的多重性吧。过去许多年，人们总习惯用某一个不变的观点给人给事定位，真也太形而上学了。
从文学角度说，鲁迅先生着力写祥林嫂老死在雪地上，艾青看见雪地上的坟墓就想起了自己的保母大堰河，难道不都很正常吗？“梅花欢喜漫天雪”，肯定是一种境界；而“已是悬崖百丈冰”，不也是一种境界？
同样一场雪，人们的感受就如此不同。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单位乃至一个国家，能有人说三道四，才正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千世界。
这时，我突然记起了《三国演义》某回上写雪的一个名段：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 
发表于 2012-2-21 15:47:57
收藏
发表于 2012-3-2 18:0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