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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0五）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07-12
74 孔校医的“闷葫芦”（2）
总之，邓医生的这位校医到了这平实中学改成零陵第二中学时，已经是非换不可的了。
基于前任邓医生所移交的这种现状和这副摊子，也基于她孔医生在卫校毕业前夕的这种请求，尽管她还不是全部“受命于危难之中”，也没有那种“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豪气，但她认为起码也应该把学校的卫生工作做得更好一点，否则，她会在别人面前失去光彩。她认为，她是孔夫子的后代，不仅有着那段艰难的经历和父亲的那谆谆教诲，就才貌来说，在这零陵第二中学美女如云的女教师和女学生中，虽然谈不上“盖帽”，但的确只能屈居几人之下。就那清秀的面厐和那双修长的腿脚，百十米之外，就可以把那些不大规矩的男人视线吸引住。这样的人若还干不好本职工作，那岂不是叫人笑她只有一副好皮囊？而且，她也已经意识到了：万事开头难。只有把开头的事做好了，才能使领导和广大师生有个好印象，才能使以后的工作越做越好。也就因为这种需要，他李坚当然就成了她孔医生搞好学校卫生工作的排头兵。她曾多次对其他班的班长和卫生委员说：“你们都应该自觉地向20班班长学习。其他我不多说，光这卫生工作是完全可以跟得上他的。”可以想象，她孔医生能这样想和做，学校那原来落后的卫生面貌，当然也就有了很大的改观。
“李坚，以后全校卫生大检查，就由你来评分。”她在与李坚稍微熟悉以后，就直言不讳地授予李坚的这个大权利。
当然，李坚也绝不会因为她孔医生的看重而受宠若惊，而只是他本人早就养成了那样的习惯，那些碍眼碍手的胡乱摆设和那不干不净的墙面地面的班、组，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你班长、组长带人去“补火”的，直到你彻底搞好，不然，你就别想蒙混过关。学校的学生会虽然设了卫生部长，但因为他李坚所在班的卫生工作做得无可非议，被宣布“补火”的人也只好言听计从。如此下来，他便成了她孔医生唯一的无可替代的得力助手了。
再说李坚这个人，她孔令仪也是相当欣赏的。十六七岁就长得像棵小树，方脸，直鼻梁，一双聪慧的大眼睛，特别是那头浓黑的头发和那憨厚的性情，好像她前生就在哪里见过似的。她要是托他办件事，就从没曾让她失望过。她有时甚至想，他要她的弟弟该多好！
她还记得有那么一个星期日，她不大舒服，想叫学生到柳子街或大西门内买几包面条开个小灶，恰巧李坚从她的窗前走过，她就将他叫住，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他二话没说就径直去了。可到了太阳下山时候还未见他回来。她开始是眼巴巴地盼望，然后是心中生起了疑窦，最后几乎差点公开骂他是窝囊废甚至是骗子。后来，他回来了，说是那面条很难买，跑遍了永州全城才买到两包。当他将那两包面条和剩下的零钱交给她时，她被感动了。从那以后，她就完完全全认定，他李坚是个很诚实可靠的人，她为她自己来到这所学校并能结识李坚这样的学生而长时间暗自庆幸。
当人们谈到他李坚那朝阳岩下舍己救人的事迹时，不得不又使她由衷地想到李坚心里更深层次的思想品质。她曾想，一个人能在生死关键时刻而置个人一切于不顾，平时还能有多少私心杂念？世界上要是连这种人也信不过，那值得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那段时间，她为他的事是从学校到医院，又从医院到学校跑过好几趟的，尽管他的生命曾经几度垂危，可他却总是那么坦然，从未表现出怨天尤人或者悲观丧气的懊恼，从表情上或者语言中，都有让人充分地感受到一颗善良而纯真的心在那病床上缓缓跳动，让人感到这个年轻生命强有力的动力和融融的人际暖意。有时，她甚至下意识地作过某种不切实际的设想；要是他的年龄与自己相差再小点，自己终生相伴在他的身边，那一定是很幸福和很满足的。可是，她毕竟是个有头脑的女子，她不能作那非分之想，更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所好而毁了他李坚的前程。
至于她与他相好的更要紧的原因，那就要过细地看看下面这段故事——
这是阳历4月底的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学校的大部分老师和同学都回家度假去了，空旷旷的校园里只听到田野传来的蛙鼓和虫鸣，留校的几个教职员工，有的忙自己的工作，有的趁这难得的片刻逍遥，或聚集几个人相互聊天，或几人坐到一块玩起了扑克，或者下起了象棋。看那天上朗朗的星月，听那风吹树叶与那蛙鸣虫吟的交响，再回味一下这里的白天来回晃动的各式各样的少男少女的倩影，那融融的静谧滋味，简直可以让人的心灵升华到世界上最纯最美的境界。
正从教室做完功课出来的李坚，耳闻目睹此种情景，心中竟然涌上许多不知来自何处的诗情画意，一边行走，一边情不自禁地吟咏起李白的《月夜独酌》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独随我身……
“李坚，你跟我来。”光线不太明朗的走廊拐角处，有人向他走过来。
“哦，孔医生……”他本想问她这么晚了还叫他干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那样问，会包含一种责备口吻。孔医生是自己比较崇敬的年轻女性，她一向就不喜欢别人对她的语言或者行为进行贬损。这点常识他是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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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4 09: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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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2-7-14 16:0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