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仲 华 随 笔 连 载（89）

李浩然

唐 仲 华 随 笔 连 载（89）     11-25

     

唐仲华，女，湖南东安人，1945年5月生，中共党员，中师文化，小学高级教师，担任过两届县政协委员、县侨联委员和地（市）侨联代表，种过田，当过群师，曾先后32次被评为乡、县、（地）市先进工作者，被誉为“妈妈老师”和“常胜将军”。她自学成才，能歌善舞，生活经验丰富，在互联网上发表报道、小说、诗歌和散文多篇，很受读者欢迎。下面决定断续地转发她的多篇随笔，希望读者欢迎并给予批评指正。  李浩然2011-09-02于长沙

八十九   “平凡”和“不平凡”的转换

——从和一位女清洁工交友说起

常在小区走动，不论是春夏秋冬，也无论是刮风下雨，每天从早到晚，我都经常看到一位身材中等的女清洁工四下忙碌。她，头戴蓝工作帽，身穿蓝工作服，双手常推着垃圾车，不是用扫帚在这里扫扫，就是用铁铲将那里铲铲，即使是某些不自觉的家长让孩子随便拉下的大便，她也不得不自认倒霉地把它们扫起来，倒在她推的垃圾车里，好像总没有停歇。要说分工，在某些人看来，她所做的这项工作一定是七十二行中最不光彩的一行了。

她叫周凌云（化名），大约快五十了，长相也还不错，还听说原就读过高中，丈夫在厂里做工，是个普通工人，工资不高，还因为要治一种怪病，欠了一大屁股债。进城时，她原想做点小生意，可根本就没有成本，只好主动申请做这清洁工。从2000年10月到现在已经12个年头了，好些人都换了，她仍然一如既往。

一天早饭后，地上还潮湿，她正拖着一满车垃圾要上一个坡，因为路滑，好几次都上不了，我实在过意不去，就径直走去帮忙。两人一合作，小车当然被推上去了。

孰料，车子被推过以后，她却像犯了什么错似的停下车子，很是过意不去地对我说：“哎呀——，这垃圾太脏，我一身也太脏，你就离我远点吧！”

这是我原来压根儿就没想到的，于是就说：“要是没有你所说的这些所谓‘脏’，哪来的全小区人的‘卫生’啊。”

她听了后，好像很受感动，就说起了心里话：“不瞒您说，这里的很多人就是看不起我，有些姑娘小伙一见到我的影子，就捂鼻子吐口水，好像见着了瘟神！——我自己也只好勾头进低头出，离别人远远的……”

我见她很自卑，也就鼓励她说：“大姐啊，我每见你一次，就温习了一次功课。”

她听后，竟不太相信地问我：“您原也当过清洁工？”

我说：“我虽然没当过清洁工，可我当过农民，种过田。”

她停了一会，又说：“种田？种田总比这事卫生。”

我说：“一样的。种田不但要进城拾垃圾，还要将大粪和进土灰里，然后要用手去捧，去抓。不注进禾蔸，不盖住种子，哪有好收成呀？”

“难怪，您对我有这好态度，还主动帮我。”  

周嫂原就住在我的下一层，和我结识以后，就常顺便来看我。每见我提着东西上五楼，就特地帮我提。后来，还常把她种出的新鲜蔬菜送我，和我成了忘年交。

她告诉我：她来这里12个年头了，就是生小病也没停止过工作，家里再困难也不曾向领导伸过手。小区卫生每年都评为先进，有的人事没有她做得好，还当模范，领奖金，有的早换了工种或者提拔了。

她还说：“只要大家都不嫌弃我，那些我都无所谓。”

不过，听到最后，我倒为她高兴起来。原来她的独生女争气，见她常被人瞧不上眼，就卧薪尝胆，每每发愤读书，高中毕业时很多人落选了，她却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现在已被一家大台资企业聘了去。

近来，我从与她的接触中，除了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景仰之情，还想到一句很重要的至理名言，就是：“自古公卿多白屋”！

“白屋”者，即茅草盖成的住房。而最多“公卿”们都从这种茅房里走出来，这已经被中外许多史实所证实。我曾听说过一个大头头的儿子不得不为他老子的司机的儿子去当司机的事。从这里，我也曾推想过这里曾向这位女清洁工吐唾沫的人的儿子或女儿有朝一有日也可能会去为她的女儿当清洁工的结局。

我把这条理论叫做“‘平凡’和‘不平凡’的转换定律”。我想，不要多久，一定会有不少人被我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