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考生喷“辣椒水”，再证“常识”之失

曾婷

为防止作弊，考试组织方考前收了考生手机，考试结束后考生挤到门口拿手机导致场面混乱，现场执勤人员遂向人群喷辣椒水……26日是西安美术学院艺术生考试的日子，全国各地的考生齐聚西安曲江国际会展中心B4馆考试。没想到因为收手机，发生了上述令家长和考生很是气愤的事。

　　为防作弊，考试组织方将考生手机集中安放这并无不妥。可在手机领取环节，出现场面混乱，到最后执勤人员还向考生喷辣椒水来维持秩序，这一现象，让人意外，也反映出不少问题。

　　按理说，像艺考这种考试，对于各种应急预案本就有较高的要求。考试时间一到，考生一齐涌出考场去拿手机，可能导致人群拥挤，这其实是考试组织方本应该预见的，也理应采取相应的方式来提前规避。但从“喷辣椒水防踩踏”这一结果看，考试组织方的应急预案显然是不足的，或至少是存在问题的。

　　对于执勤人员而言，配备辣椒水以备紧急时刻使用或确有必要。但作为一种“软武器”，却不是配备了就能够随便使用，而是要遵循必要和审慎原则。比如，现场是否真的到了必须喷辣椒水才能维持秩序的地步？喷辣椒水是否是唯一可以采纳的手段？事实上，对于未见过类似场景的考生来说，遭遇突如其来的辣椒水伺候，甚至还可能加剧恐慌，引发更大的秩序混乱。虽是以维护秩序之名使用，但该做法无疑显得有失偏颇，更有粗暴之嫌。

　　无独有偶，检索相关新闻可以发现，近年来，与“辣椒水”有关的争议似乎越来越多。去年8月，山西长治襄垣县事业单位报名现场工作人员为维持秩序，使用了警用辣椒水来驱散拥挤人群；去年7月，江西南昌一交警与市民因罚单问题产生争议，使用辣椒水喷向一名孕妇；更早的还有南京城管向小摊贩喷辣椒水……这些争议其实都指向辣椒水的使用是否恰当的问题。

　　辣椒水到底该如何使用，虽然暂无明确的法律规范，但既然是一种“软武器”，使用的对象和场景，就应有基本的“准则”和限制，而不能被滥用。若执法者或是安保人员，“一言不合”就向民众喷辣椒水，维持秩序也是动辄就喷辣椒水，就已然违背了审慎原则。辣椒水虽然较之于其它“武器”具有低伤害性的特征，但不论伤害性大小，“武器”该对准，怎样的情境下才能使用，这其实是常识问题。而正因为辣椒水的低伤害性，更要防止一些“执法者”，产生“反正没多大伤害就可以随便使用的”错觉。

　　什么样的情况下要有怎样的应急预案，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采取使用辣椒水等紧急措施，这些本应该成为一个现代社会的常识。这种常识，一方面是指无论是考试组织方还是执法者等秩序维护者，在提供应急预案和执法时，都能够体现应有的专业性和对法律的敬畏；另一方面，作为秩序维护者的行为，应该让民众有基本稳定的心理预期，至少考生不用担心自己领取手机时会出现场面混乱乃至被喷辣椒水，市民也不用担心执法者会随意将作为“武器”的辣椒水喷向自己。而种种现实，恰恰丈量出我们与常识社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