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胡东的故事

李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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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胡东出身苦，当过生产队长，人高马大，但口舌木讷，光棍一条，明明有理的事被人一胡弄反而变得无理了。
       农村包产到户后，他好不容易凑钱买了一辆新板车，准备凭苦力拖货赚点活钱。
       一天他从大街回家，同路的李近科说，“胡东，你拖着空车也是走路，不如给我拉起这两袋水泥吧。”
       他怕别人说他不好说话，就给他带上了。
       走了七八里，眼看要分路了。李说，“一好不如再好，不如让我将这化肥拉到家里，明日里就给你车送去？”
       他本来答应了明日要给人拉货，但又不好出口，那板车就被李拉去了。
       从他家到李家足有五六里小山路，第二天、第三天并没见人送板车来。   
       等到第四天，他去要板车时，李早把他的板车拉大片石拉坏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李，不免责怪说：“你说第二天就送还我，如今我自己来要，你竟将它拉得这一塌糊涂，太不讲信用了!"
       李知他好欺侮，就反问：“我哪里不讲信用？你要不借我板车，我才不拉片石受这大伤，——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说，“你这人，真坏透了！”
       李听了，说，“我坏什么？——你放屁！”
       他只轻轻在喉咙里骂说，“我，我日你娘。”
       李听他在骂娘，就一个推手将他推到在地。
       他扒起身来，满身泥水，只得边骂边拉着那架破板车往家里走。
       后来有笑说他，“古有周瑜赔了夫人还折兵，如今有蒋胡东折了板车还挨人打。——真是怪鸟生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