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华随笔连载（31） - 微言网

唐仲华，女，湖南东安人，1945年5月生，中共党员，中师文化，小学高级教师，担任过两届县政协委员、县侨联委员和地（市）侨联代表，种过田，当过群师，曾先后32次被评为乡、县、（地）市先进工作者，被誉为“妈妈老师”和“常胜将军”。她自学成才，能歌善舞，生活经验丰富，在互联网上发表报道、小说、诗歌和散文多篇，很受读者欢迎。下面决定断续地转发她的多篇随笔，希望读者欢迎并给予批评指正。李浩然2011-09-02于长沙

我从1965年秋天结婚到1977年秋季当民办教师，一共当了12年地地道道的农民，把自己最可宝贵的青春年华献给了我的“第二故乡”。那些年头，对田间地头的苦与乐，有着很是实际很是切身的体会。

衣，每人每年仅3尺布票，新生个孩子加9尺，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屁股不打出在外面就算你家女人能干；食，每人每年300多斤稻谷，怎个活法，就看你当家的有多大能耐了；住，一个大公社里几千户人家，从五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末，只有极少极少人家扩建过新房子。过去说“四世同堂”是特大荣耀，当年“四代同房”甚至“四代同床”都不稀罕；行，就更不必说，“鞋”是出世时刻爹娘“无偿赠送”，“11号车”是走路当年自家“打造”。“初一到十五，田间地头风雨苦；十五到三十，只能手摩着肩膀皮出大气。”

当年有人曾给农民的精神状态编了一段大笑话。说是“大干部年年和天谈话，小干部月月和人谈话，社员群众天天和吊谈话。”最后一句意思是说，社员群众长期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劳动太辛苦，坐在田头地角或者板凳上歇气时，只能一个个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下半身默神，戏谓之“与吊谈话”。女人呢，这话当然也就不好说了。

我因为先年初中毕了业，又当过夜校教师，在当时的农村算是“文化人”了，因而生产队里的男女社员，每当田头地角休息时，就要我出些馊主意，搞些“苦中找乐”活动事。

一个夏天上午，男女社员都集中搞中耕，休息时刻，当家的女社员都抽空就近回家做私事，女孩子受老娘指派上山耙落叶，两个年轻小伙子没事干，就搞起了“撒尿比赛”。两个双双立在高坡上，找了人当裁判，看谁撒的高，撒的远，撒的久。说是输了的要学狗叫。后来谁也不认输，只差骂娘打起来。

没当家的女社员，更是想得绝，竟搞起个双双弯腰比屁股。然后，说什么“屁股尖嘎尖，男人不喜欢。生起儿子像瘦老鼠，十有九个不强壮。”还说什么“大屁股，壮猪婆，一抛男人到屋角。”把些身子单瘦抑或长的胖的女人说得很是难为情。

驻队工作组老焦同志见他们都这么低级趣味，就和队长商量后对我说：“仲华老师，你就出来教他们搞点有益文娱活动吧。”

领导有令，我当然也就挺身而出。开始组织他们轮流讲故事，唱山歌，搞特技表演。还说，轮着不搞的，就要学牛学狗学猪叫。

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我能讲又会唱，一到休息时刻，一个个都主动拥到我的一边来；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他们心中的“小明星”。什么《刻舟求剑》、《拔苗助长》、《掩耳盗铃》，什么《刘胡兰》、《黄继光》一个个都几次给他们讲，大家都很爱听。后来，女社员们说我唱歌很好听，又要为大家唱歌。于是，就土歌、洋歌、山歌都给他们唱。

突然有一天，我正向大家唱《社会主义好》，有个单身牯子，竟然公开唱出相反的话语，说什么“社会主义好，饭都吃不饱。”我听了，立即心口乱跳，脸色大变。然后，把他叫来身边批评了一顿。过后，他很不高兴，竟把这句话栽到我5岁的儿子身上，说是他最先唱出来的。工作组老焦同志心里虽然明白这事的就里，却也因为大势所趋，也就没要我再教什么唱歌跳舞了。

1971年春插后，公社要组织“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每个大队都要指派一个人参加。大队支书就叫我去。我有了那次教训，就说：“我有两个小孩没人管带，您就让别的人去吧。”

支书知道我因为那件事有顾虑，就鼓励我说：“邓区委说过，那不是你的错。再说，你也因此而为我们大队争取点光彩。”

我知道支书所说的邓区委，就是我们石期市区的区委书记，他说话办事很实在，群众威望很高，他都能这样看待那件事，我为什么还要背着包袱不放呢？

后来，我把五岁的老大送到母亲家，背起老二就去了公社，充当了宣传队里独一无二的“独唱演员”。不管刮风下雨，也不管路近路远，一有命令，就背起孩子随队“出征”，登台亮相。

在一次在石期市公社的演出中，因为乐器齐备，更由于有邓区委等领导和母校三中的老师观看，我的毛泽东《七律。九嶷山上白云飞》的独唱，竟得到了与会领导和观众的经就不息的热烈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