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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一四四) [打印本页]

作者: 李浩然    时间: 2012-4-14 17:44
标题: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一四四)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一四四)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57   风起青萍(3)

      大约就是她唱的这首山歌引发了她的某种同情心,所以在大伙各自回家吃中饭时,竟跑到了她平时本就少去串门的何支书家,帮助他的瞎眼娘张罗那许多有头无序的事情来。

      说心里话,她的主动上门和主动帮忙、甚至将奶子托出来塞进何传桂一点也不懂世事小儿子的嘴里,也确实不是为了讨谁个的好,更不是因为他何传桂当了乡支书而想方设法巴结他,而是确实地、纯粹地想尽一点一个女人的情谊。她自己人也有一对儿女,从年龄上讲,与蒋庚庚的差不多大小。她是曾经作过设想的,要是有朝一日自己到了她蒋庚庚这等地步,她会多么希望能有女人替她尽到哪怕是一点点的责任。那样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千恩万谢的。没有了母亲的孩子嘛,谁不应该将心比心哪!……只可惜,就在她将自己的奶子托出来的时刻,就被何传桂进门瞧见了……唉,这多不好意思哪!

      这天中午,她没有被丁四奶奶留住用餐,而是带着几分不知来自何方的羞怯回到自己家里,再把那只已被吮吸干了的奶子塞到自己的小男孩口中。小男孩吸不出奶水,尽管咬,好在他还只长出小奶牙,只怪痒痒的疼,她才意识到她的这奶水已被何传桂的小男孩吸光了……此时此刻,她好像觉着自己身上有几分不自在和不安静似的。她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真神经过敏,光让人家男人看着了奶子就这般鬼神附身了,自己又不是黄花处女?唉!女人啊女人!天生下来就配套了这些东西,除了平时小心在意地保护它们外,还要在被别人特别是别的男人靠近自己的时候,那么竭尽其力地把它放到比生命还要紧的位置,否则就会被人视为“破鞋”,看成街上的“破马桶”,谁个男人都可以去撒尿。想那年,不要良心的东西在将那手伸到自己的胸脯和裤腰时,自己为什么不拼命与他斗争?竟让他沾了便宜?后来,他耍手段将自己娶到他家里,在开始同床的那天晚上,他这里摸,那里咬,叫自己第二天甚至日后的许多日子都不好意思见人。自己的母亲在她父亲去世时还只30多岁,可就从来没有与其他任何男人亲热过,可见她老人家就是照着书中写的和古人说的去做了。自己是她唯一的女儿,又嫁给了这个人叫乡队长的,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她都应该爱护这洁净的身子,从而能在全村、乃至全乡大众面前讲得话响哪……

      大约又过了十几天,何传桂带领一个姓赵的乡秘书回村来做发动适龄青年报名参军工作,她在那池塘边与他擦肩而过。他客气地与她打招呼,她也仰起脸来向他表示问候,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当时的面孔又泛起当天瞧见她奶子时那种颜色,而自己的那颗心竟同时“扑嗵”、“扑嗵”地在胸腔里异乎寻常地乱蹦乱跳起来,随之脸上、脖颈甚至耳垂都发起热来,像炭火烤着那么烫,又像辣椒水泼着那么辣。她竟自己骂起自己来:真是活见着了鬼!

      中国有句古话,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说也奇怪,就在她周松青当天撩开衣襟替何传桂小男孩喂奶之后,他何传桂似乎也被神差鬼使似的,竟在许多闲下来的时刻,想起她那一只手端出那只又白又嫩奶子的情景,想起她微弯身子将自己的嫩奶子塞与孩子的动情场面,甚至在她当天中午离开他家后,他还几次回忆她那温柔的、动人的语言,品味她那喂奶的美丽的姿势和甜蜜……这样回忆的次数多了,他甚至于在心里骂自己有些神经不正常。他想,自己是全乡的第一个共产党员,当着乡支书,而且她蒋庚庚被大水卷到了什么地方还尸骨未寒,土改后的政权巩固和抗美援朝工作都等着自己率领全乡干群去做。在这千头万绪的纷繁事务中,自己却去想这个人的私事,想到这里,他用力抬起左右手分别拍打自己的脑门和头顶。

      大约又过了两个月,已经到了南方水稻收割大忙季节。南方农村有句俗语,“插秧没有空婆婆,割禾没有空筐箩。”意思是说,插秧割禾是农村的最忙季节,谁个家里都不会有空闲人。何传桂家里人手的缺欠,那就更不在话下,除了他当乡支书因公误工请各村派人代耕外,屋里屋外的绝大部分事都要靠他那双手,那人称丁四奶奶的娘,尽管身子骨还较硬朗,可那双眼睛确实不好使唤。而当他俩母子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就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要是娶个女人回来就好了!可是,那些知道他家里有位眼睛不方便的老娘,特别是有两个前妻撂下的孩子,谁个没出嫁的姑娘或者没了丈夫的嫂子会将自己的命运与他们拴到一块?

      丁四奶奶和她儿子何传桂都是朴实人,他们宁愿自己多受一点苦,也不情愿别人家的妹子或嫂子到自己家里来做她们不愿做的事情。

      “我们干脆将两个小的领了去,也好让兄弟早点找个弟媳呀!”几个姐姐都这样提议。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你们的情我也领了。可是,把他们俩让出去,我于心不忍——人家年纪小小的已经没了一次爹,如今不能再没有爹了。”何传桂是个踏实人,他的几个姐姐在这个问题上也只好依着他,只决定在他实在太忙时过来帮帮忙。

      也就在这正割中稻时分,一对精干男女向他家门槛迈了进来,竟叫这位乡支书吃惊不小。

那男的就是何石松,上穿白府绸短褂,下着一条蓝士林西装短裤,脸上稀稀的络腮胡,已被刮得光溜溜的,刚一进门就笑着叫起了主人家里的瞎眼娘。并且规劝她老人家不要为家里家外事担忧。他轻轻松松地表白,她家的事就是他家的事。

      那女人自然就是他老婆周松青了。几天没见,她的模样似乎也起了不少变化:原来只在后脑勺挽着一只纱兜的头发,如今已经全部绾在后脑勺,恰到好处地把个脖颈暴露得叫人看她只觉是锦上添花;那上身的花格子“朝边扣”的“贴身衣”比她以往所有的衣衫都得体;脚上的那双布鞋帮上绣了花,那花样好像是“鸳鸯戏水”图上拓下的底本。她并不多说闲话,趁丈夫和男主人谈话当儿,就径直走进里屋,帮丁四奶奶干起厨房等等家务活来。

      “哎呀!我早就应该过来了!”她在厨房里将丁四奶奶劝到一边坐着,“亏他石松今日里才忙出一个头绪,实在对不起了……”

      站在堂屋里正在谈话的两个男人,只觉得里屋的周松青风车似的转,出来一阵风,进去一把火,把个瞎眼老太婆半天也难干完的拉杂事几个风卷残云就干了个眉清目秀,使得她的丈夫和这家男主人都差点对她刮目相看。

      “桂叔,”何石松点燃一支香烟后,干脆直截了当地对还在侍弄小男孩的何传桂说,“反正我们都是乡干部,我家也用着派人来替你代耕,你家日后这小孩洗洗浆浆、补补纳纳的琐碎事,从今天起就全给我家松青是了。省得我们也少些分心。”

      何传桂起初并没想到何石松会想得这么周到,听后竟为对方的坦诚和自己该不该接这个主张而犹豫起来,他将自己侍弄的刚会走路的小男孩送到母亲身边,然后迟疑地说:“你们家也事多嘛,何况……”何况什么?他不想说出来。

      但机灵的何石松一听就知道他那“何况”后的顾虑是什么,于是就不待周松青出面就明明白白告诉何传桂:“这是我早与松青商量好了的事,我愿意,她也愿意,还顾虑什么?说来你是我叔,又是我的领导,你看问题的水平肯定会在我石松之上嘛!”

作者: 匿名    时间: 2012-4-14 18:56
总想一口气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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