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雨灾人祸重 严厉问责立标竿
明报社评中国国务院常务会议日前听取关于河南郑州去年7月20日特大暴雨灾害（简称“7·20”雨灾）调查的汇报，并通过了调查报告。报告前日公布，引起社会广泛关注。从报告揭露的事实来看，造成近400人死亡的“7·20”雨灾，人祸成分大于天灾，尤其是郑州市党政相关部门的渎职、怠政，应对不当，才令人命损失如此惨重。而事发后的迟报瞒报，更令人发指。这次调查，是近年来对大型灾祸事件调查中较为公开透明的一次，而对包括郑州市党政首脑在内的89名公务员进行惩处，亦是近年相关事故问责较重的一次。希望透过这次调查，能对官场的庸政懒政、不作为，起到震慑警示作用。这次对“7·20”雨灾的调查，有几点令人印象深刻，一是调查的认真透彻，国务院调查组去年8月20日进驻郑州，历时5个月，透过现场勘查、调阅资料、走访座谈、受理举报、问询谈话、调查取证、分析计算、专家论证等方式，重现整场灾害发生和应对过程；二是公开透明，44页调查报告全文上周五公布，全面揭露了郑州市委市政府多个部门及相关区县的失职渎职行为。报告披露，去年7月，河南省遭遇历史罕见特大暴雨，发生严重洪灾，全省因灾死亡失踪398人，其中7月20日一天，省会郑州市就出现的重大人员伤亡，因灾死亡失踪380人，占全省95.5%；三是处置明快，剑及履及，报告公布当日，中纪委就公布对河南省委常委兼郑州市委书记徐立毅的审查结果，给予其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并政务降级。河南省方面除逮捕8名相关工程企业负责人外，还拘押了市应急管理局长等3名公职人员，对包括郑州市长侯红在内的另外85名公职人员作出惩处，其中侯红也是党内严重警告、行政降级，3名副市长则分别遭撤职或记大过处分。调查报告认真透明首长问责政风丕变1979年11月25日渤海二号石油钻井平台在渤海湾沉没，造成72人死亡，事后国务院宣布，解除石油部部长宋振明的职务，给予主管石油工业的副总理康世恩记大过处分。自那以后，大陆对这类天灾事故，一般都是由一、两名地方副职领导“孭镬”，很少触及党政“一把手”。这次处罚的对象虽然级别不高，最高仅副部级，却是党政首脑双双问责，与去年底广州市因滥斩市区榕树，市委书记和市长双双调职（未见公开处分）相似，显示大陆吏治的风向丕变。......这次同遭处罚，显示中央问责不问出身，公平公道。综观调查报告，近四分之三内容，涉及郑州各级官员风险意识不强、灾害准备不足、防范组织不力、应急处置不当，这也是造成地铁、隧道等本不应发生伤亡的地方却死伤惨重的原因。相较而言，各级政府事后的瞒报死亡人数的举动，性质更加恶劣。报告显示，截至去年9月30日，郑州市因灾死亡失踪380人，其中在不同阶段瞒报139人，包括市级瞒报75人、县级瞒报49人、乡镇（街道）瞒报15人。根据报告，去年8月18日至19日总理李克强视察河南灾情期间，郑州市已掌握新增因灾死亡12人，却仍不如实报告；8月20日国务院调查组进驻后，因灾死亡失踪人数比8月2日公布数增加41人，其中23人亦属于瞒报。如果说应对不当还属于能力问题的话，刻意瞒报则属欺下瞒上、玩忽职守。这也有违法犯罪之嫌，对此应该深入调查清楚，对主要责任人，不能仅作党纪政纪处分。缺监督致系统失能懒政不作为响警钟中国大陆官场在近年的反腐肃贪风暴席卷下，贪腐行为有所收敛，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官员为保乌纱官位的各种懒政、怠惰、不作为，以及欺下瞒上。透过“7·20”雨灾调查报告，人们看到了政府体系的系统性失能。报告也表明，中央每次开会都要求注重防灾与安全意识，然而，缺乏监督的政府体系，就是每一个环节都做不到。去年网上很多民众的议论都言非虚，这也是调查报告带来的启示，没有外部的日常监督，很难避免政府系统性失能。在刚结束的十九届中纪委第六次全会上，国家主席习近平指出，中共100年来，“外靠发展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内靠全面从严治党、推进自我革命”，才能保证“长盛不衰、不断发展壮大”。可见，人民的外部监督不可或缺。他还指出，形式主义、官僚主义是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大敌。报告披露，郑州当局轻忽地下排水工程，“十三五”期间排水明渠设施改造达标率仅20%，却热中于修建城市道路花坛，这是典型的“重面子，轻里子”。所以，习近平在中纪委全会上，要求官员“树立正确政绩观，尊重客观实际和群众需求……多做为民造福的实事好事，杜绝装样子、搞花架子、盲目铺摊子”，并非是无的放矢。郑州雨灾事件的问责，对于大陆乃至香港官场在抗疫中出现的各种荒腔走板、不作为乱作为，都是一记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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